厉闻舟转头看过去,然而高蒙所指的方向已空无一人。
“他们已经进了疗养院主楼。”高蒙收回视线,猜测道,“就这么堂而皇之进去,看样子,应该不是去救姜玟盈的人。”
厉闻舟也收回了视线,“就算是,你以为救得了么。”
高蒙没作声了,他明白,那个女人今天死定了。
疗养院外。
陈明修的车刚好抵达。
厉闻舟上了车,照常用手机给喻浅打去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句,‘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还是在黑名单里。
她不愿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即使他用别的号码打过去,她听到他的声音也会立即挂断。
想到她的决定,他收起了手机,搭在膝盖上的手心握了又握,“她……”
陈明修回过头。
厉闻舟问:“她进手术室了吗?”
陈明修回:“进了。”
闻言,厉闻舟像泄了气那般无力地往后一靠,整个人只剩颓败。即使早就清楚她不会留那个孩子,可当此刻听到她已经进了手术室,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陈明修说:“三爷,先别难过,还有个好消息。”
厉闻舟眼帘掀开,觑着陈明修。
陈明修冷汗直流,弱弱地补上没说完的后半段,“喻浅小姐进了手术室是真的,但没多久后喻浅小姐又取消了人流手术。”
话音落下的同时,陈明修忽然被一只大手揪住领口。
司机用怜悯的眼神瞄了被三爷拽着领口的陈明修,心说不冤,谁让你说话大喘气。
“三爷,我我我刚才就是想给你个惊喜。”陈明修脸都白了,但还是极力说好话,“你看,这不就是惊喜吗,三爷,你应该高兴,喻浅小姐没有打掉你们爱的结晶。”
许是最后一句话让厉闻舟息了怒火,他松开手,但脸上并没有露出太高兴的神色。
“是暂时取消么?”他像是在自问自答,“她那么恨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不会……”
“三爷,喻浅小姐肯定还在意你,所以她才舍不得,想留下你们的孩子。”
“你想,如果喻浅小姐真的那么铁石心肠,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
“喻浅小姐应该在等你,如果你现在去找她,跟她说清楚,她能理解你的苦衷。”
“三爷,你的所有出发点都是为喻浅小姐考虑,你有没有想过,喻浅小姐更在意的是你呢?”
陈明修说得口干舌燥,嘴巴都快起火星子了,厉闻舟脸色才有了一丁点好转。
总算,他这些话没白说。
但下次绝对不能再说话大喘气了。
“三爷,贺家在这边解决事情,要不你现在就去滇城找喻浅小姐和好。”陈明修继续苦口婆心,“可千万不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才后悔。”
……
疗养院内。
短短半天时间,整个主楼变得空荡荡,许是大家走得比较匆忙,地上到处散落着打印的纸张,有的跑急了,还留下了鞋子和袜子。
咨询台的月牙桌上更是一片狼藉。
越往上走,越安静。
或许是因为太安静了,毕延皱着眉头很不安,喻浅察觉到了,侧目看他,但没说话。
终于到了一间房门外。
保镖打开房门,等喻浅一行人进去后,保镖将门关上并锁住。
听到落锁的声音,毕延并没当回事,他环视这间屋内,偌大又宽敞,但并没有看到姜玟盈的身影。
毕延示意手下看好喻浅,然后去里面找姜玟盈。
喻浅有点累,扶着墙休息了一会,小腹从出机场到现在一直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没有见血,恐怕得去卫生间才知道。
很快,她听到毕延喊了一声‘夫人’。
伸头看去,才发现姜玟盈被锁在了里面那间屋里,毕延喊了一声手下的名字,手下立即推着喻浅进屋。
长长的一根铁链,一头拴在床尾,一头栓扣在姜玟盈的手腕上,那只手腕因长时间挣扎已经磨破皮,鲜血干涸变黑,一动又流血,反反复复手腕已经肿了起来。
她衣衫完整,从头到脚除了头发有一点凌乱,看起来并不是很狼狈。
“夫人,你怎么样?”
“夫人,你还好吗?”
“夫人,你醒一醒,是我,小延,我来救你了。”
在毕延接连喊了几声后,姜玟盈才慢慢苏醒有了意识,待她睁开眼,看到毕延的那一刻,却没有露出多少惊喜,只平静地说了一句,“小延,是你来了啊。”
毕延红了眼眶,“夫人,你受苦了。”
从昨晚关到现在,姜玟盈滴水未进,脸色白得像张纸,她借着毕延的力慢慢坐起身,然后到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她不由急了起来,拽着毕延的胳膊,“他呢?正青呢?他还没来吗?”
毕延一怔,没有回答。
姜玟盈更焦急了,一直拽着毕延的袖子问,“正青呢?他在哪?我在这里受苦他不知道吗?他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面对姜玟盈一声声歇斯底里的质问,毕延始终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