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闻言,思绪平静了些许,心中暗叹元后确实有资格与康熙一同入画。
“继后是因为她当时命不久矣,为夫虽然对她无男女之爱,却终究有着夫妻名份,所以才赐了她与为夫一同入画的殊荣。”
康熙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这其实只是因为为夫想要给她一个心理慰藉而已,免得她走得不安心。”
俪珠对这个解释也勉强能够接受。
说白了,到底都是皇后,元后已经同康熙入画了,继后却不与康熙入画,也的确说不过去。
“最后一幅,是因为为夫很愧疚没有让额娘多享几年清福,为了不让皇贵妃重蹈额娘的覆辙,所以她入宫之时为夫才给了她超额的荣宠,免得她受人欺辱。”
康熙想起了早逝的圣母太后,不禁暗自感伤:“实际上,这只是做给旁人看的,其实为夫一直把皇贵妃当成亲人。”
俪珠直视康熙,发自灵魂地问道:“那我呢?”
康熙一字一句的答道:“你是一个唯一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才想邀你一同入画。”
俪珠没有言语,沉默以对。
康熙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不是恩典,也不是赏赐,而是请求。”
俪珠轻咬下唇,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康熙小心翼翼地赔罪道:“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也很遗憾没能与你第一个入画,只叹造化弄人,你我相遇的实在是太晚了。”
俪珠突然破涕为笑:“晚吗?我不觉得。”
康熙又惊又喜:“珠珠,你同意了?”
俪珠凝睇着康熙,缓缓颔首:“能与三郎一同入画,吾之所幸也。”
二人执手,情意绵绵。
……
因为今日时间不够了,所以康熙专门下旨让如意馆费心准备,明日再与俪珠一同过来入画。
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就传了出去。
皇贵妃望着天上的月亮,流了一夜的眼泪,病情再次加重。
第二天只能又免了阖宫嫔妃的请安。
暗地里,无数人都在看承乾宫的笑话。
皇贵妃的奶嬷嬷急得头发都白了不知多少,却也无济于事。
钮祜禄贵妃宫里也少了一件极品端砚,据说有宫人看见了那件端砚的碎片,丝毫没有修复的可能了,不禁令人啧啧叹惋。
……
三十号,俪珠与康熙端坐在紫檀宝座之上,二人并未身着朝服,而是身着轻便一些的吉服。
一个穿大红凤袍,一个穿大红龙袍,十指紧扣,犹如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
今日算上南怀仁,一共来了七名大清技艺最为顶尖的的画师。
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算是勉强初步完工。
等后期上完颜色,装裱保存之后,才能看见成品。
不过俪珠与康熙二人显然更享受这一过程。
能与自己的心爱之人一同入画,对于古代的帝王与后妃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的浪漫之事。
……
转眼跨过了四月,来到了五月。
初一,又到了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可惜俪珠照旧不去。
中午时分,小金子来报:“娘娘,您不知道,慈宁宫今日可热闹着呢!虽然惠妃和宜嫔都被禁足了,又是在太皇太后面前,结果照样闹得不可开交。”
俪珠对这些后宫八卦很感兴趣:“怎么回事?”
小金子一板一眼的答道:“宣妃封妃之后,比以往更加不可一世!今日在慈宁宫中,她竟然公开想要抢夺皇贵妃的座位,结果皇贵妃直接与她争执了起来,期间太皇太后多次拉偏架,最终皇贵妃当场晕倒。”
俪珠有些惊讶了:“宣妃受惩罚了吗?”
小金子摇头:“没有。”
俪珠也不大在意:“随她们去吧!一群狗咬狗。”
夏果在一旁窃喜道:“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宣妃就要撞在您手上了。”
俪珠百无聊赖地叠着烟紫色的云锦帕子:“她这个妃位本身就不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跌下去不也很正常吗?”
“娘娘言之有理。”
而后的日子中,康熙照旧独宠俪珠,太皇太后和六宫嫔妃对此十分不满,可惜全都无可奈何。
因为端午将近,宫里宫外也忙了起来。
本来淑慧太妃是想把端午节交给俪珠操办的,但是俪珠直接推诿了,她才不喜欢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最后由德妃接了过去。
虽然端午节不是最重要的日子,但过节的气氛依旧十分浓郁,尤其是民间。
皇宫为了体现出与民同乐的态度,也有相应的仪式。
甚至在五月五号那一日也会在太和殿之中举办宫宴。
秋果和夏果早早地开始准备起来。
她们从内务府领了很多上好的糯米与笋叶,还有花生、桂圆、红枣和葡萄干等各色坚果,准备亲手制作粽子。
内务府也提前送来了各色雄黄酒。
还有的宫女则开始制作五色彩绳和辟毒香囊。
造办处也送来了金银丝线编织而成的艾叶菖蒲模样的饰品,专门用于嫔妃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