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冷哼一声:“苏麻额涅,你是觉得朕不会罚你吗?”
苏麻喇姑神色麻木:“老奴贱命一条,任凭皇上或打或杀。”
“既然如此,朕就罚你……”
康熙正要下旨,太皇太后再也装不下去了,双眼一睁,当场醒来:“皇帝!你想罚谁?苏沫儿是哀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罚她?”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立刻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榻前,显得激动无比:“太皇太后娘娘!长生天保佑,您终于醒了!”
太皇太后伸手揽过两名太妃,宽慰道:“好孩子,你们受苦了。”
康熙眼中带着万年不化的寒冰:“皇祖母,苏麻额涅在宫中擅行巫蛊之事,朕实在无法容忍。”
太皇太后不愧是曾经的宫斗冠军,根本不接康熙的话,反而贼喊捉贼:“皇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皇祖母!哀家一醒来,你连关心哀家一句都不愿意吗?”
“万岁一听到太皇太后病重,就舍下了朝政,一直陪在这里,几乎一日一夜都没合眼!”
俪珠骤然上前,将一顶不慈的大帽子扣到了太皇太后头上:“您醒来之后既不关心万岁的身体,也不关心乾清宫堆积了多少奏折,这就是应以慈爱为本的皇族大长辈该有的姿态吗?”
太皇太后怒火中烧:“哀家正与皇帝说话!你是哪门子人物,竟敢随意插嘴?”
俪珠满脸鄙夷:“本宫有何不敢?就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难不成你还能跳起来咬本宫?”
康熙愈发心烦气躁:“皇祖母!请您不要转移话题,朕现在是在与您商量该如何处置苏麻额涅。”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爱新觉罗玄烨!你是在指责哀家吗?不孝之人!”
康熙一跃而起,大发雷霆:“请皇祖母慎言!朕已经忍无可忍!”
太皇太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你想怎么样?你还想废了哀家不成?或是杀了哀家?你敢吗!”
康熙先前确实在太皇太后榻前守了许久,几乎粒米未进,虽然是为了装样子,可身体上的疲惫也做不得假。
此时由于情绪大幅波动,顿感头痛欲裂,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万岁!”
俪珠连忙上前,一把将之扶住:“万岁,你怎么了?”
“皇上!”
“皇上龙体为重!快传太医!”
“来人……”
一众嫔妃大惊失色,齐齐想要上前查看康熙的情况,却被康熙一挥手,顿时止住了脚步。
最后,康熙丝毫不管旁人,只是紧紧握住俪珠的手:“为夫无碍。”
俪珠一想到历史上康熙的寿命,也勉强放心了下来:“万岁……”
康熙周身的气势气势一变,眼中迸发出慑人心魄的凌厉之光:“传朕旨意,因先帝托梦于朕,言道冥界寂寞,阴世幽冷,欲令恭靖额娘与端顺额娘前往地府相陪……”
太皇太后勃然变色:“住口!”
“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了?先帝都已经给万岁托梦了,说明先帝十分需要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下去相陪!难道太皇太后忍心让先帝在地下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俪珠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言语之间十分有理有据:“何况按照旧历,太祖皇帝的大妃也曾为太祖皇帝殉葬!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难道比之太祖大妃还要尊贵?”
这位太祖大妃乃是努尔哈赤的第四任大妃,也是多尔衮的亲生母亲,名叫阿巴亥。
努尔哈赤一死,就被皇太极等人联手逼死了。
太皇太后目眦尽裂:“妖言惑众!住口!给哀家住口!”
俪珠恍若未闻,反而故意火上浇油:“再者,先帝驾崩之后皇考贞妃不是也为先帝殉葬了吗?二位太妃正好可以紧跟皇考贞妃的步伐,一同下去侍奉先帝,如此也算是千古佳话了。”
皇考贞妃是顺治的一位妃子,因为是董鄂皇贵妃的族妹,所以顺治一死,也被太皇太后给弄死了。
俪珠望着面色铁青的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满眼戏谑之色:“能够下去陪伴先帝,乃是天大的福份!二位太妃何故如此不情不愿?难道二位太妃对先帝毫无情义?”
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面如死灰,根本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帝!你可不要昏了头了!”
太皇太后暴跳如雷:“她们可都是蒙古贵女,是哀家的族人!你若非逼她们为先帝殉葬,他日史书工笔会如何记载此事?蒙古各部又会如何看待你这位大清皇帝?”
“皇考贞妃难道不是满洲贵女吗?她比之蒙古贵女又差在哪里?而且她的父亲乃是三品轻车都尉,战功赫赫,本身更是出自于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
俪珠理直气壮,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太皇太后当年不是照样逼着皇考贞妃殉葬了吗?”
太皇太后的脸皮厚如城墙,轻蔑一笑:“贞妃对先帝用情至深,乃是自愿殉葬,与哀家何干?”
俪珠佯装了然之色,故意曲解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说,恭靖太妃与端顺太妃对先帝厌恶无比?所以哪怕仙帝托梦,两位太妃也不愿意下去陪伴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