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嫔妃只有死后才会进入妃陵,宝顶就是具体的坟墓中的一种建筑。
宣贵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身上虽疼,却比不上内心的痛。
她封妃至今,满打满算才过了一个多月,连册封礼都未曾举行,竟然转瞬间被降为了贵人。
没被封妃之前,她原本好歹还是一宫主位,是个嫔主,结果现在反而倒退了。
贵人这一位份在康熙后宫虽然已经算是不低了,但对于她这种顶尖出身的蒙古贵女来说,简直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最可怕的是,周围那些嫔妃若有似无的视线和议论声,令她好似变成了杂耍团之中的猴子,只能任人戏耍轻贱,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她死死地握紧拳头,紧紧地咬着嘴唇,脑袋一片空白。
突然,她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而后,她看不清外界的景象了。
一声沉闷的轻响,宣贵人骤然晕倒在地。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皇太后颓唐地瘫软在宝座之上,身体犹如一滩烂泥。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她并没有料到,宣贵人会被俪珠从妃位之上拉下来,降为贵人。
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与功夫,才让宣贵人成为宣妃,结果最终完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怕是太皇太后,年过七旬又历经波折,也大感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有心之人却对俪珠更加的敬畏了。
因为从俪珠得宠到现在,算上宣贵人,妃位之中竟然有三个,都被俪珠给拉下马了。
而最惨的也是宣贵人,宜嫔和马佳嫔好歹还是一宫主位,宣贵人则直接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皇贵妃用帕子掩着嘴唇,宜嫔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赫舍里嫔面无表情。
三个人虽然表现各有不同,却全都在幸灾乐祸。
因为宣贵人曾经得罪过她们。
钮祜禄贵妃眉头紧锁,德妃神色愁苦,马佳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们全都觉得宣贵人真是个人头猪脑的废物,这一次竟然又让俪珠大占上风。
惠妃撇了撇嘴,敬嫔满脸不屑。
二人心中大呼过瘾,真是一场好戏。
不论是谁倒霉,她们都开心。
端嫔暗暗叹气,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嘈杂无比,令她十分厌烦。
僖嫔早已被送回了长春宫,所以没有见到这一幕好戏,不过俪珠一定会找机会讲给她听。
“皇帝!古往今来的圣明君主,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是被女子牵着鼻子走的!”
太皇太后只差明着骂康熙是个昏君了:“你今日对葛鲁黛如此严加苛责,究竟是真的因为葛鲁黛冒犯了君威,还是因为你早就想把葛鲁黛贬下去,免得碍着了俪宸妃这只狐狸精的眼?”
康熙横眉冷视:“敢问皇祖母,什么叫狐狸精?您身为太皇太后,一言一行都应该秉承懿德妇范,为天下女子表率,骤然口出恶言,实在是有失体面!”
“这个贱人一口一个老妖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不积口德?哀家堂堂太皇太后被这个贱人骂得狗血淋头,难道要哀家默默忍受不成?”
太皇太后眼睛恨得几乎要滴血:“她若不是狐狸精,怎么会将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怎么会让你一个明明有着圣君气象的壮年君主变得沉迷女色,变得不可理喻!”
康熙一跃而起,直接握起俪珠的玉手:“朕再说一次!俪宸妃乃朕真心所爱也,天下无人可对其不敬。”
太皇太后目眦尽裂,逆血上冲,差点当场晕厥。
慈宁宫总管王西豪连忙端来了一碗紫参汤喂给太皇太后:“主子,您消消气!”
俪珠与康熙并肩而立,望着周遭嫔妃满是恶意的眼神,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正与世界为敌。
可感受着康熙身上传来的气息,令她内心有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她顿时觉得,只要与康熙在一起,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又有何妨?
不!
康熙是天子,他代表的就是世界,与他为敌的人,才是真正与世界为敌。
这么一想,俪珠顿时明媚一笑。
太皇太后本来喝下参汤,勉强缓了过来,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俪珠的笑容,顿时又破防了。
她破口大骂:“皇帝,你要学太宗皇帝和先帝吗?为了一个女人,弃江山社稷于不顾,这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吗?”
康熙不明所以:“太宗皇帝何曾弃江山于不顾,先帝何曾弃社稷于不顾?”
“当年太宗皇帝本来在外出征,一听到宸妃海兰珠病重的消息,便舍弃了十万大军赶回皇宫,结果要不是八旗子弟能征善战,那场战役一定会一败涂地!可即使最终没能战败,也胜得不够漂亮,否则怎会又在关外蹉跎了多年,大清才能入关?”
太皇太后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后来的先帝,明明是入关以来的第一任皇帝,更应该励精图治,可是他为了董鄂氏那个贱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想要遁入空门,最后得了天花也不尽心治疗,留下一个烂摊子撒手人寰,让鳌拜那个逆贼掌了大权!你难道忘了你刚登基的时候有多么艰难?你莫非要重蹈他们的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