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的讥诮之语使得高丽王妃愈发难堪,简直是羞于见人,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奈何眼前的这一关还没有过去,她只能继续哀求道:“臣妇…臣妇被猪油蒙了心,臣妇万死难赎其罪!贵妃娘娘……”
“你还知道本宫是贵妃呀?先不论本宫身为大清的贵妃,上了皇家玉牒,根本不能等同于民间的小妾!再者,又有万岁专门下旨,亲口承认本宫是他爱新觉罗玄烨的妻子。”
俪珠眼神凌厉犹如尖刀:“假设本宫就是皇族的妾室,只是一个连一宫主位都不是的小嫔妃,但本宫依旧是天朝皇帝的妾室,你一个小小郡王的正妃有什么资格对本宫不敬?”
“臣妇…臣妇……”
高丽王妃心胆俱颤,一想到自个儿居然得罪了宗主国最尊贵的几位存在,惊惧绝望之情一齐涌上心头,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贵…贵妃娘娘……”
她有心想要开口狡辩,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不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她显然是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俪珠突然伸手,用镶满了珍珠宝石的尖锐护甲勾起了高丽王妃闵氏的下颌:“按照大清的规矩,第一等是皇室成员,第二等是勋贵大臣,第三等是普通旗人,第四等是寻常平民,第五等是仆从下人,第六等才是你们这些外邦贱民!莫说本宫是在册的贵妃,即使本宫只是一介平民,也不比你这个所谓的王妃要低到哪里去!”
高丽王妃闵氏被护甲冰冷的触感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难免泪盈于睫:“是!是!贵妃娘娘说得是!臣妇生性鄙陋,貌丑才短,冒犯了贵妃娘娘,全都是臣妇的错!求贵妃娘娘看在臣妇只是一介外邦蛮夷之人,生性无知,不通天朝礼仪的份上,饶过臣妇一回吧!”
俪珠轻蔑地望着高丽王妃闵氏,正准备赏她几耳光,远处却有一道红色身影冲了过来。
“大清的贵妃娘娘,还请手下留情!”
俪珠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只见他身上穿着的红色官服乃是明朝时期的蟒袍,心中瞬间了然。
“你就是现任高丽国王?”
高丽国王躬身一礼:“小王李焞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俪珠语气冷淡:“高丽国王,你的王妃对本宫不敬,该当何罪?”
高丽国王再次躬身一礼:“小王替中殿向贵妃娘娘赔罪了!还请贵妃娘娘法外开恩。”
俪珠觉得高丽国王很没有诚意:“若是本宫不开恩呢?”
高丽国王犹豫再三,骤然道:“贵妃娘娘,您虽然是大清皇帝陛下的贵妃,可您终究不是皇后,中殿虽然有错,但小王自会责罚,不劳贵妃娘娘亲自动手。”
他不想得罪俪宸贵妃,但他是王妃闵氏的丈夫,哪怕他不是多么喜欢王妃闵氏,他也得想办法尽量保全王妃闵氏。
这是他身为国王的责任,也是他身为丈夫的义务。
俪珠瞬间被气笑了:“想当年,太宗皇帝时期,你们高丽首鼠两端,一面支持大明,一面又支持大清,最后太宗皇帝发兵十二万征讨高丽,你的祖父李淏被俘虏到盛京的时候,你们高丽的国王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高丽国王面色极为难看:“贵妃娘娘,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明朝早已灭亡,高丽也是大清最忠心的附属王国。”
这件事情对于王室来说,是一件极大的耻辱。
“本宫记得太宗时期的史册之上记载,你的曾祖父李倧当时被围困在南汉山之上四十余日,最后只能向大清的太宗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许诺永远臣服于大清,才得以活命!”
俪珠冷笑一声,讥诮道:“后来还把你丈夫的祖父李淏和当时昭显世子送到盛京为质,足足八年!这是真是假?”
高丽国王沉默良久,最后只能沉声道:“自然是真的。”
俪珠拔高了音调:“既然是真的,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宫面前狂妄?”
高丽国王的心气儿突然全都散了:“小王不敢,请贵妃娘娘明鉴。”
俪珠威胁道:“怎么,这才过去多年少年,就忘了八旗铁骑的厉害了?敢对本宫这么不敬,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高丽国王大惊失色:“贵妃娘娘!小王好歹是一国之主,您怎么能如此轻贱小王?”
俪珠高昂着头,面上满是鄙夷不屑之色:“一国之主又如何?不过是弹丸之地,大清覆手可灭!若非你们那里过于贫瘠,你以为高丽还能拥有国王吗?”
高丽国王紧握双拳:“贵妃娘娘!事关前朝之事,还请您不要妄言。”
俪珠笑靥如花,说出来的言语却令人遍体发寒:“李焞,你信不信,只要本宫现在去找万岁,告诉他你对本宫无礼,你猜,你会不会步你祖父的后尘?他当年可是花了足足八年才从盛京回到高丽!你这么年轻,至少可以在京城待个十八年。”
高丽国王浑身一震,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不过数个呼吸之间,高丽国王就有了决断。
“贵妃娘娘恕罪!小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二。”
说着,高丽国王当即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