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已经昏迷了两天的太皇太后仍旧没有醒来,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轮番前去诊治了一番,全都束手无策。
俪珠悄悄将李太医叫了过来:“你们真的没法子了吗?”
李太医摇头:“自然不是。”
俪珠抬眸:“那一众太医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这个情况,要么就是等她自个醒来,要么是可以对其进行施针,化开颅顶的淤血。”
李太医直言不讳:“如今太医院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对太皇太后的态度,没有一个人愿意冒险为太皇太后施针!毕竟若是成功了,不过是分内之事,若是失败了,说不得要背一口黑锅!反正太皇太后运气好能自然醒来也就罢了,运气不好醒不来,那也只能算是她天命已终,与人无尤。”
俪珠讥讽道:“你们这些太医很懂为臣之道。”
李太医深色谦卑:“娘娘说笑了,微臣身为太医,简直是在刀尖上行走,能保住脑袋就不错了。”
俪珠正色肃容道:“来都来了,刚好给本宫请个平安脉再走。”
“微臣遵命。”
李太医立刻拿出了一张丝巾搭在俪珠腕上,开始替俪珠诊脉。
片刻之后,他躬身回禀道:“娘娘的脉象蓬勃有力,非常健康,只是冬日里天气阴寒,要多用一些温补的汤品。”
俪珠凤眼虚眯:“万岁这快一年的时间几乎日日宿在景阳宫之中,为何本宫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虽然她不想这么快怀孕,但是心里总归有个疑影。
主要是这些日子不止康熙催生,周围的人也在催生,让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经过她的了解,发现其余嫔妃那里,康熙从前去上几次就能怀孕。
而她这里,康熙一连独宠了她十多个月却仍旧没有喜脉。
换成是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担心出了问题。
甚至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了。
“此事微臣说不上来,毕竟父母精血结合孕育子嗣之事,实在是太过玄妙,也非常注重天时地利人和。”
李太医顿觉棘手:“有些人夫妻一次洞房就能够吉梦征兰,有些人夫妻共枕十年也难得日月入怀,这等情况也没个规律,谁都说不准。”
俪珠说话重了三分:“本宫虽然无意过早孕育皇嗣,但是更不想身体出了问题却不知晓,你可明白?”
“娘娘的意思微臣懂了,微臣虽对自身的医术颇为自信,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微臣之上还有许多更厉害的医者,譬如微臣的小师叔。”
李太医斟酌着试探道:“他是微臣师公的独子,一身医术尚在微臣恩师之上,更是别提微臣了,若是娘娘愿意,微臣可以请他出山来为娘娘整治一番,只是还请娘娘想办法将他安插进太医院,不然实在是不易进宫。”
俪珠大包大揽,一锤定音:“此事简单,你只要将人找来,本宫不光会交代李家在外面与你们打配合,在内本宫也会把太医院的空缺安排好。”
李太医松了一口气:“多谢娘娘。”
俪珠又问了一句:“你的小师叔什么时候会到?”
李太医答道:“他在如今刚好在直隶地带游走行医,微臣传信过去,一来一回,顶多月余而已。”
俪珠颔首,表示晓得了。
“微臣告退。”
李太医又叮嘱了俪珠几句,主要是一些让俪珠放宽心的话,而后提起他的医药箱子,跪安了。
到了晌午,俪珠正与僖妃闲聊。
小铁子收到消息,特意前来禀告:“娘娘,太子在毓庆宫之中也闹了一场,今天索额图告假没有上朝,听说是被太子用瓷杯砸到了额头,当场见了血。”
“索额图虽然前些日子被皇上撤去了一些职位,可毕竟也是太子的叔舅姥爷,而且身上依旧有几个一品的官职。”
僖妃摇头叹息:“太子竟然这么嚣张霸道,若真叫他将来登上九五之位,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恐怕都难有安生日子过了。”
“太子从小没有了额娘,虽然是被万岁亲手带大的,但是父母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缺了哪一个都不行。”
俪珠只觉唏嘘:“如今太子的性情确实被养歪了一些,但这与咱们没有关系,咱们也管不过来。”
“天下无父无母的孩子无数,又有几个同他一般顽劣?”
僖妃面露不忿之色:“再者,他虽没有了额娘,可他当上了太子,成了大清储君,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些东西是再高的权势也无法替代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人有的时候确实不能太过贪心,况且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俪珠颇为感慨:“太子要是再不改一改脾气,将来必定会众叛亲离,弄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
正月十九,昏迷了三天的太皇太后终于醒了过来。
只是醒过来的太皇太后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她中风了。
太皇太后的半个身子都瘫痪了,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从此之后,几乎成了废人。
一身要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