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你不要怪哀家好不好?哀家只是年纪大了,哀家的头脑都混沌了……”
太皇太后虚弱的声音带着哽咽之意:“哀家如今都变成这个样子,一切也看开了,以后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想专宠谁就专宠谁……”
康熙静静地听着,却面无表情。
太皇太后不停地煽情:“玄烨,你还是不愿意原谅哀家吗?”
“哎哟哟!真是难得呀难得!”
俪珠甩着帕子,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内殿,嘴上高声阴阳怪气道:“咱们历经四朝而不倒,威风堂堂的太皇太后居然也会向晚辈低头服软?”
“外面是俪宸贵妃来了吗?”
太皇太后掩盖在被子下面的手用力地捏紧了,面上却愈发慈祥和蔼:“你这孩子,你不会也在怪哀家吧?”
“整天只会说废话!”
俪珠转过一道屏风,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讥讽道:“知道的是你双腿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脑子瘫了呢!”
太皇太后虚伪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苏麻喇姑眼眶通红:“俪宸贵妃,你怎么能这么对太皇太后说话?你知不知道,太皇太后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的错!”
“苏沫儿,别这么说,不要怪俪宸贵妃,她也只是一个孩子,以往都是哀家不好,只顾及着皇室体统,却没有考虑过玄烨和俪宸贵妃的感受,所以才会遭此一劫,这是长生天在告诫哀家哩!与俪宸贵妃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哀家从此之后,一定会把俪宸贵妃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待。”
太皇太后属实是个演技派:“俪宸贵妃,你能原谅哀家吗?”
毕竟是太宗一朝的宫斗冠军,只要她愿意,情绪把控能力几乎无人能及。
俪珠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没好气道:“不能。”
太皇太后将左手之中的佛珠拨了拨:“好孩子,佛家常说恩恩相报何时了,哀家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难道还不愿意放下吗?”
“你这个样子跟本宫有什么关系?谁让你非要摔了圣母太后牌位的!你这明显就是遭了报应,被天上的圣母太后给惩罚了。”
俪珠不屑冷笑:“有在这里跟本宫饶舌的功夫,还不如去给圣母太后多上两炷香,免得遭到更多的报应。”
太皇太后有些装不下去了,她拼命压抑着怒火:“俪宸贵妃!哀家…哀家……”
康熙寒声质问:“俪宸贵妃说得有何不对?太皇太后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必您自个儿比谁都清楚!”
说罢,他直接拉起俪珠的玉手,转身就走。
俪珠回头,笑靥如花。
太皇太后躺在榻上难以行动,只能伸长了脖子,撕心裂肺地叫道:“玄烨!玄烨你不能走!哀家是你的皇祖母,你怎么能这么不孝……”
康熙毫不停留,步子迈得一步比一步大。
走出大殿之后,俪珠还能听见太皇太后叽里哇啦的哭喊之声。
实在是凄惨极了。
但俪珠实在是生不出任何同情之心。
因为太皇太后的手段实在是太狠了。
要不是俪珠身怀金凤命格,早就死了一百八十回了。
眼瞅着就要走出慈宁宫了,一道浑身是伤,额头包着纱布的身影挡在了康熙与俪珠面前。
巴林大长公主在宫人地搀扶之下拜倒在地,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齐刷刷地流了下来:“皇上,您得给我做主啊!”
康熙眼神一黯,露出了一抹隐晦的嫌恶之色:“姑母这是怎么了?”
巴林大长公主苦着脸,仰头望了一眼俪珠。
正当俪珠以为巴林大长公主是要找她麻烦的时候,却听巴林大长公主哭诉道:“皇上!我这一身伤都是永寿宫的钮祜禄贵妃弄出来的!她听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言,竟然将继后之死怪罪在了皇额娘身上,她不敢对皇额娘做什么,就拿我出气……”
康熙眉头紧皱,眼神阴翳。
“您看看,我这额头上、腰上还有脸上全都是伤,要不是皇额娘宫中珍藏的有秘药,我今天恐怕都下不来床!我好歹也是您的姑母,却被钮祜禄贵妃这般折辱,来日我又该如何在宫中立足?”
巴林大长公主非常聪明的没有攀咬俪珠。
因为她知道,她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和俪珠一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所以她把目标打在了钮祜禄贵妃身上。
只要能让康熙惩罚钮祜禄贵妃,她也算是找回了一部分场子:“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钮祜禄贵妃在殴打我之前,丝毫也不考虑皇室的体统,更没把皇上您放在眼里!世人都知道您爱重俪宸贵妃,我这等身份自然是远远比不上的,但钮祜禄氏只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贵妃,莫不是如今也能骑到我的头上去了?”
康熙耐着性子听完,随口敷衍道:“内廷之事如今都是俪宸贵妃全权统管,而且她现在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姑母若是想要告状,正好俪宸贵妃在这里,让俪宸贵妃为你申冤便是了。”
俪珠横眉冷对:“本宫那日不是已经责罚了钮祜禄贵妃吗?大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不过是罚没俸禄与抄写经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