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送到乾清宫去的点心羹汤,哪怕康熙不喝也会收下来,即使最后都是进了那些太监的肚子,但至少没有伤了这些嫔妃的面子。
可这一次不一样,康熙显然是觉得厌烦无比,半点也不给赫舍里妃留脸。
赫舍里妃哭过一回,竟然还没有彻底放弃。
她坐在镜子前又给自己打扮了一番,继续开启了苦等模式。
一连四天晚上,赫舍里妃都没有等来她想要见的人,因为康熙每晚都宿在俪珠那里。
宫里听说了赫舍里妃的事,众人唏嘘过后,只当她是个笑话。
转眼来到了四月,因为是初一的大日子,一众嫔妃按照康熙的旨意需要先来景阳宫给俪珠请安,再由俪珠带领众人前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众人行过礼后,俪珠看着坐在第二排右手边的赫舍里妃,不禁挖苦道:“赫舍里氏,你怎么不继续穿着你的梨花裙子了呀?听说是云锦做的,那么珍贵,才穿了几次就不穿了,你比本宫都要奢侈了。”
赫舍里妃眼中残留着熬夜带来的血丝,语气阴沉:“臣妾不敢与贵妃娘娘比肩。”
钮祜禄妃趁机插嘴:“赫舍里妹妹,贵妃娘娘是在同你开玩笑哩!云锦算什么呀?贵妃娘娘曾经穿过的那件缂丝凤袍才是真的叫人大开眼界呢!”
俪珠直接反唇相讥:“你很羡慕吗?钮祜禄氏!都是姐妹,如果你想穿也不是不行!可惜万岁只赏了本宫缂丝凤袍,没有赏过你缂丝凤袍,本宫有心做主赏你一件,也没个理由,到时候万岁怪罪起来,那可怎么办呢?”
钮祜禄妃神色不变:“宫里谁不知道您是万岁的一生挚爱,万岁怎会怪罪您?”
俪珠冷笑:“那也不成,本宫刚想起来,你的身份终究差了些,没资格穿着缂丝凤袍。”
钮祜禄妃想要反驳,但一想到自己已经不是贵妃了,心中不由一痛,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俪珠调转矛头:“赫舍里妃,真是难为你了,日日穿一件梨花裙坐在院子中等着万岁的到来,真是好一出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你这样的毅力,本宫实在佩服。”
赫舍里妃绷紧了手中的丝帕:“贵妃娘娘何必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言语讥讽臣妾?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古今两难全!没有谁能够永远高高在上,也没有谁能够永远陷于渠潭,贵妃娘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俪珠淡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福分,可不是谁都有的!赫舍里妃,你竟敢把你和本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赫舍里妃可能是骤然遭受打击,整个人竟然飞速变得成熟了起来,性子愈发沉着冷静,口舌也愈发犀利:“福分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呢?至于相提并论,臣妾不敢,臣妾只知道见贤思齐,择善从之!”
俪珠冷语相嘲:“也不细瞧瞧你是个什么身份?还想模仿本宫扶摇直上!”
赫舍里妃双眉紧蹙:“臣妾虽然比不上娘娘拥有纯正的皇室血统,但赫舍里氏也是满洲老姓之一,这个身份也不算太差吧?”
俪珠唇角微勾:“本宫说得不是这个,在座的姐妹或多或少都是侍过寝的,唯有你一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侍过寝的!就你这样的身份,能与诸位姐妹坐在一起,已是万岁天恩浩荡了。”
赫舍里妃面色难看,一种浓浓的屈辱从她的心底弥漫开来,令她坐立不安。
恪常在带头声讨:“贵妃娘娘说得极是,按照咱们大清的规矩,若是没有侍过寝的女子,并不能算是皇上真正的女人,不论位分再高,将来都是不能葬入妃陵的!”
刘常在助威:“赫舍里妃,你如此有名无实,怎敢在景阳宫中耀武扬威?”
陈常在补刀:“我们这些侍过寝的人都不敢在贵妃娘娘面前大声说话,你倒好,竟敢说自己要以贵妃娘娘为目标!你还真敢做梦!莫非你也想独得皇上宠爱?你怕是失心疯了吧!亦或是你觉得除了贵妃娘娘以外,在座的诸位姐妹都是不中用的,连你一个未侍过寝的女子都比不上?”
赫舍里妃气得肝疼:“你们三个!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你们……”
俪珠毫无顾忌地冷嘲热讽:“赫舍里妃,稍安勿躁!恪常在、陈常在和刘常在说得不无道理!你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了,本宫劝你还是脚踏实地的好!连一次侍寝都没有,就想着要追上本宫的脚步,你这是还没学会爬就想着飞啊!”
赫舍里妃银牙紧咬:“贵妃娘娘,如果贬低臣妾能让您心情愉悦,臣妾大可以唾面自干,委曲求全!只是您这样的行径,实在是不符合六宫之首的身份。”
俪珠嗤笑一声:“知道为什么万岁不愿意去你那里吗?”
赫舍里妃梗着脖子:“臣妾不知,请贵妃娘娘赐教。”
俪珠轻笑:“因为你不是本宫。”
赫舍里妃没有听懂:“贵妃娘娘何必戏弄臣妾?”
“万岁不去你那里,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你的手段不够高明!而是因为你只是你,你不是本宫,如果你是本宫,不论你有多么不好,万岁也会去你那里。”
俪珠居高临下,语气之中居然还带着几分悲悯之意:“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