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琼依催促:“快去吧,你们在这里,也是干耗着,于事无补,还是回去陪着爷爷奶奶吧。”
“那——好吧,我们会快去快回的。妈咪,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墨宝勉强答应,有些依依不舍。
“嗯,快去吧。”
夏琼依浅笑着嘱咐:“多陪陪长辈们,要珍惜每一次这样的机会。”
猜想背部也会很疼,可她并没在强颜欢笑。陆泽瑞神情复杂,充满歉意地看着她,没说话。
注意到床头铃,他扯过来递到她手心里。
“看吧,现在,世界在我手中,你们该放心了吧?”她竟然还开得起玩笑。
陆泽瑞想起来,去准备了温热的水放在床头柜上。
“真不用麻烦,输液水多,都不敢喝了。”
陆泽瑞不自觉放柔了声音:“要不要,现在就去一次?出事前后,这都好几个小时了,应该需要吧。”
“什么?”
“卫生间。”
“呃……”
“我帮你把床摇到最高,你侧着身子慢慢起,慢慢下。”
夏琼依犹豫了一下,确实怕待会儿憋不住,“好吧。”
陆泽瑞摇得很慢,然后耐心地等待夏琼依一点点按她的感觉挪下床,递给她抽纸包她扯了两张。
他把输液瓶拎高举起,跟在她后面半脚半脚朝卫生间挪,将输液器挂在专用挂钩上,退出来带上了门。
夏琼依的动作非常缓慢,可无人能替的疼痛还是异常明显。
一切停当之后,她敲敲洗手台旁的门,陆泽瑞会意,拧开门把取下输液器又陪她龟速挪回来。
等她侧坐把腿缓缓挪到床上,他才把床一下一下地摇平,留了些许角度想她躺得更舒服。
他把变了形的荞麦枕隆了隆形状,往她肩膀处凑了凑,待她安心侧躺好才罢休。
“谢谢。”
他瞅了她一眼,“我是该回‘不客气’‘应该的’,还是‘谢谢你’?”
夏琼依咧咧嘴角,催他们快去。
路过护士站时,听到有家属在喊护士说,输液泵都响了好几遍了,麻烦护士去给换一下药。
陆泽瑞便问护士,输液泵是做什么用的,听明白之后,又问是不是还有多余的输液泵,他们也要一台。
看着护士给夏琼依装上用了,他们才放心地出来。
在去庄园的路上,陆泽瑞才有空问儿子:“她同意你喊她‘妈咪’了?”
小人儿重重点头说:“嗯!所以我好开心呀!这真是我收到的最好最好的生日礼物!我的祈祷灵验啦!真是太好啦!”
“不过爸爸,”小人儿嘟起小嘴嘀咕着她们的约定:“她说在新妈咪来的时候,我就再也不能这么喊她了,否则新妈咪会伤心的。”
陆泽瑞默然地开着车。
过了一会儿,墨宝低垂着小脑袋,声音低低的问:“爸爸,您会娶新妈咪吗?”
陆泽瑞还是听清了,却并未直接作答,目视前方,反问儿子,状似无意地试探:“那你想要新妈咪吗?”
“不想!”这个铿锵有力的回答,不假思索。
随即反应过来,墨宝补充道:“不对不对,我还是想的,因为如果是她我就想!”
“你小子!”陆泽瑞腾出右手,摸了摸副驾上的儿子,“那你就是只要你的琼依妈咪喽!”
“那当然!”欢快而清脆的声音。
“好,爸爸知道啦。”陆泽瑞也学着儿子的语气,轻快地答。
到了爷爷奶奶家,墨宝一直催一直催,要快点切蛋糕,快点开饭。
他们要快点吃完,好去陪他的妈咪打点滴,不然她睡着了没人看着吊瓶怎么办。
他高兴得都忘记输液泵的存在了。
整个晚餐的餐桌上,就听墨宝一人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
说他有多么开心,因为他终于得到她的同意准许他喊他妈咪啦,说从海边回来后和她朝夕相处发生的事,说在爱之堡发生的见闻,说她们一起探讨的教养,说爱之堡在重装之后多么多么漂亮。
事件与事件之间没什么顺序和逻辑,但每个话题还是表达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的。
四个爷爷奶奶始终耐心地倾听着,孙儿终于开始喋喋不休了,他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慨。
开心的孩子才“废话”多,“废话”多才预示着聪明灵秀。
这宝贝孙儿一改往日阴郁的模样,活泼生动起来,哪里还看得出生着病,俨然已经康复了嘛。
爷爷奶奶们都很纳闷:他们的孙儿只是去了一趟海边,回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生龙活虎,欢呼雀跃,甚至是比梅雨晴没出事前还要生机勃勃。
这是被那个叫夏琼依的女人、那个像梅雨睛的女人给施了魔法吗?
然后又都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泽瑞,见他平静得毫无波澜,便不再言语。
陆泽瑞面对几位长辈审视的目光,只是无奈地笑,无奈地耸肩,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儿子目前的各种变化。
“唉,好事,好事!墨宝健康了,就是好事!”陆有黎拍拍儿子的肩膀感慨地说。
面对孙子的急切,奶奶林维荣表示理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