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绿在怀远坊麻晚晴家扑了个空,立即命令驾车的靠山妇调转车头,蛮横的直接穿过西市。
西市门口值守的市署吏员,弓腰上前,刚想劝阻,便被靠山妇一鞭杆戳在肩头,脚步踉跄的跌倒在地。
驾车的靠山妇,一面摇动悬在马车檐角的铜铃,一面抖着满脸横肉呼喊着:‘卫国夫人出行,闲人回避!’
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轰隆隆直接穿过了繁华热闹的西市,直奔安德坊中的麻府。
麻家的老门子打开门,看见立在独孤绿身后的六座肉山,膝盖一软,直接跪了!
给勋贵家当门子,最考较看人的眼头,出行带着四个以上靠山妇的贵夫人,仅此一位,根本就不用问来客是谁。
而且,这位是当今陛下的外祖母,论起来也算得上是半个本家主子。
独孤绿跨进大门,大刺刺的问道:“你家小姐呢?”
老门子头杵在地上,答道:“小姐在正厅接待客人。”
独孤绿摆了摆下巴,留下四个靠山妇,只带了两个捧着礼物的靠山妇进了麻府。
麻府有客来访,是一个脾气很大,气的麻炎像个三条腿的蛤蟆,鼓着肚子转圈圈,一点办法也没的恶客。
孩子的奶奶想孙子了,带着礼物,来看看孙子,能不让进府吗!?
可这郝老太太进了麻府,当着三个孙子的面,每句话都夹枪带棒,不是扫孩子姥爷的脸,就是硬往孩子母亲心上扎针。
郝琦的母亲虽没什么学识,出身不高,做人可能伸能缩,很是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老大媳妇娘家用老二前程,拿捏过郝家,老太太忍了好几年大儿媳妇的无礼!
这口气也忍的有价值,保住了老二的前程,这两年连着遇上贵人,先是攀上慕容大公子升了职,这又结交上窦公子,眼看就要出人头地了。
老二押运军械去西府说好的十天半月,却当天就返回了京城。 虽跟家里没多说,当娘的可看的清,老二眉眼里藏着欢喜。
没多久,窦家的管事就找上了门,感激的话说的一大车,搁下一间‘滋味小酒’的转让契书,撂下句‘郝参军啥时间手里方便了,兑店的银钱再清算。’
偷着逼问老二的护兵,显然老二下了封口令,护兵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还是透漏了点;原来老二带队出京后遇上歹人了,当场斩杀了九个,兵部换了人带队押运军械,让老二回来配合调查此事。
京都边上哪来抢军械的歹人?倒是出过绑票富人的贼人。
郝老太太脑补出了一套过程。
老二遇上被贼人劫持的窦公子,率领英勇的部下,及时救下了窦公子性命。
不然就解释不通,窦公子手里打破头送银子抢不到手的铺子,照着窦家账房话里话外的意思,要白送给老二一间。
一想到窦公子层出不穷的生财手段,有了这层救命恩情,带老二沾点春风雨露,郝家就大发特发了。
郝老太太心里像被点起了一把火。
她这两年和亲家麻爵爷没少闹过,可没敢闹进亲家家里来,怎么说麻家都是爵爷府,底气不足,真不敢造次。
今天可不同了,老二流年吉利,鸿运当头,有了击杀歹徒的功劳,窦公子帮着运作运作,慕容大公子帮着疏通疏通,兴许直接就升上五品的将军。
他麻跛子的子爵也不过是个五品,谁家也不比谁家差,何况老二正当年,又有贵人帮扶,郝家以后早晚是要超过了麻家。
过了午,老太太去自家新得的铺子,挑了四样吃食,雇了辆驴车,就找来了麻府。
独孤绿进厅门,打眼一瞧,就明白了七八分。
见麻炎要过来行礼,独孤绿甩着手里的帕子,亲昵的说道:“你腿脚不利落,就别多事了,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虚礼!”
郝老太太正攥着小六子的手,卖弄拿来的吃食;小六子拧着身子,一个劲想要去找娘。
没听见门子禀报,麻家陡然多出个客人,一个妇道人家,气势却十足。
郝老太太立马就猜到,一定是麻爵爷偷偷搬来的援兵。
郝老太太冷哼一声,端坐在主位上,头都不抬,逗弄着孙子,嘴里说着酸不溜秋的话:“哼!落了架的老母鸡,装什么凤凰! 孙子,来吃块鸡肉;好吃吧! 跟奶奶回家,二叔铺子里好吃的还多着能,天天不重样,都吃不完。”
独孤绿这辈子都没遇上过敢跟她摆这么大谱的人!
可今天找上麻府有正事,忍住怒气,视线绕过郝老太太,找上了一旁肃手立着麻晚晴,上下一打量,两眼的泪“刷”一下淌了下来。
麻晚晴现在的年纪和慕容娘娘去世前差不多,养育了三个孩子,眉宇间添加了几许成熟沉稳,整个人年龄,身材,样貌,气质,竟和慕容皇后有七八分相象。
“闺女呀!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独孤绿过去抱着麻晚晴哭一嗓子,攥着肩膀,仔细观看一番眉眼,再抱着哭一嗓子,放开手,退后几步,绕着圈身前身后的看过。抹把泪,扯着麻晚晴的手,就埋怨开了:“你姐姐走的急,跟我留话,说有个妹子,让我多照顾着,可没说清楚了,妹子在哪!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