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透出一股凡实的默趣来。
西府的集市很繁华,因为石头城的险要,所以此地又被称作西府,无论是南北还是东西两地的疆域,这里都是必争之地。而此地最着名的当属坊间市集的“雪霁”酿,取至石城上的雪水酿酒而成,醇香窖藏,入口消融。而石城上的雪霁景色更是传为胜地,而且雪后天晴,登临石头城眺望长江沿面,恰恰将江滩上的村落人家,映衬的披装素裹,居高临下,江渚平野一望无际,冬季初阳照雪,雪映天光,可谓美丽至极。
据公元前四百七十二年越王勾践灭吴,在金陵以西取名“越城”,东吴时期孙权又以清凉山西坡陡峭的崖壁为城基而筑城,称为“金陵邑”,所以此地并又称作石头城。
至于石头城被称作西府,也是后来名动宅的威望日趋益盛,逐渐形成独当一面的局势,让西境边安宁了数十年,以致江左百姓都俨然视若座巍巍高悬的府邸,等同于一方州府,所以它的险要与象征集合就变成了现在的西府之城。
如今熙熙攘攘的街市在繁荣安定的平静下,一派祥和而透着闲适,这是一种独特的现象,建康城的繁华落尽没有剥离它的忧伤,反而兴兴向荣,大有四海承平,寰宇清廓的局势。
南街与北街的交集处,隐隐可以看见的喧闹若集庆的影子,坊与坊间的商铺林立,人海川流不息,足见此地的险峻没有叨扰平民的实适生活,车水马龙的来往仅仅是井然有序的风尚淳朴,看来这西府的沉陲没有打破它的规律,还是一如既往的律政严明,无奢靡浮夸之风。
转过街巷,俨然是一座佛寺,但随着香火减灭,也逐渐凋零,这时属于东街的一间茶点小肆,飘扬着一股闲适的默趣,而一位慵懒乏性的人正坐在一张陈旧的木桌边,食不知味的皱眉着。
不消片刻街心悠然走来一个披罩儒衫且洒脱无羁的人,他行走的仿佛是一个赴约的倦客,街道的繁闹,没有阻隔他的高倨,而与之擦肩而过的平民百姓,也显得凡实质朴。街上的清廓,践约了此人的脚步,而且那份徐徐如沐春风的俊逸,直到微风拂熙,雅致了此刻的舒朗。
“裘兄,”来人离开街心,往旁边的食铺走去,那里一道殷实的身影正襟危坐,有如省醒的立竿见影,标立而独行。一入食铺,他并开口而道。
街道此时又走来几个闲时平凡的人,他们没有理会两人,各自在另外的桌前坐定,然后点了几盘茶点,开始交谈起来。
那位笃定殷实的人并是裘阎,他见到翁子魄如此没有顾虑的向他走来,悠然而道“怎么,子魄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了,白下的啸野闲倦,不足以羁绊你的脚步么!”
那一身儒衫的人,自在木桌前坐定,对裘阎的调侃,生出趣意的道“当然为心中的羁绊而来。”
两人的卓然酌思,没有打扰旁边的人兴趣盎然的交谈,只听一人压低声线,附耳的凑向另外一个人,徐徐的道“听闻大名府有喜事了,不知你们知不知道!”他说的很情真意切,而且闲逸,如果不是久居此地,也不会称呼大名府的旧称。
“是什么喜事?”桌边一个平凡的人中,似乎被勾起了一丝兴趣,追问的道。
那人得意于如此兴事,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道“当然是我们的北静先生,他要娶妻了。”
“娶妻!”裘阎一声惊呼,顿时诧异了一众攀谈甚欢的人,那位徜徉在替大名府里被称之为“先生”的人喜悦而庆,听到这一声的惊诧,投来一个厌憎的目光,见到裘阎与翁子魄的不堪凡俗,都奇异的注视而来。
“怎么,你们不知道大名府如此之大的事,看来也不是本地的人。”那个平凡的人,见到两人的面貌清奇,而且陌生,顿时警惕的露出一丝疑惑。
翁子魄闲适的拿起桌上的一块食点,对着那群凡实的人,敬意的回之一礼,然后故作闲趣,咬了一口在嘴里,悠然的道“这位兄台,不要误会,我们也是瞻仰喜事而来,不知道那位北静先生要娶的是谁家的碧玉?”
裘阎嘲讽的一笑,自然对此事不值一哂。
那位平凡的人,没有再疑虑两人的镇定,对一桌的朋友,提议的道“不用理会他们,我们不如去里巷坊喝雪霁酿,庆祝此等喜事,定然非常的畅快。”
“好,”这群平凡的人嗜好单调,唯有遇到喜庆的事,才能放松心情,此刻当然不会耽搁,说罢,扔了几个铜钱,一哄而去。
翁子魄没有得到答案,觉得兴味索然,北静未销的娶妻,诧异了他的思虑,此人的脾性冷酷而高倨,如果他有此传闻,当然奇异而隐藏玄机。
裘阎幽虑而神伤,酌情思量,刚才的人所说的事,也震惊了他,“括易一室”不比一般的江湖势力,如果它还有这般隐人耳目的兴事,定然及不寻常。
“裘兄,你对此事做何解!”翁子魄的双目深邃而困惑,对着陈旧的木桌,思量的道。
“北静未销的喜事,当然不能错过,”裘阎并非是愚钝之辈,细细一思虑,就明白其中定然有诈,所以露出一丝坚毅的诡笑,深切的道,“看来名动宅也四面楚歌,需要一场蓄势而发的变数,来搅动江湖里的浑浊,呵呵,看来括易一室的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