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一道身影跃起,硬生生的截留住那在惊鸿一瞥的疾驰当中,恍若隔世的身影,恰恰缥缈如烟,十分强劲有力,随着满处褶皱的卷袍铺陈,洒脱如俊彩非凡的阵阵萧然把浩瀚空匆似凝住的一缕时光婆娑,给荏苒重叠,慢慢湮灭如尘。
那一袭冠袍阻拦在前的人影,竟然是渝留阚,他身为京畿道门上清一脉的掌事之人,此刻面临难以逆转的大势所趋,必须要为之力求表现的机会,因为他们皆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卑怯之人,若无建树,那么就是将要被残酷清除的局外之人,何况与据传府的宗派之争也无悬念,他已经没有实在的筹码再与之斡旋了,所以如此大好良机,怎么能轻易错过,于是道袍一展,截留那道仿若天边初晨漫如朝霞的勇烈身影。
“是你!”明越苍白的脸上一片苦涩艰难,他锐气正盛,杀意渐烈,据传府的釜底抽薪让他大动肝火,已经不能抑制,而素以箭术名扬江南的韩铁燎恰恰在他与虚玉溪胶着的时刻,避过他蓄满精酌的“将军之念”功法,一举击溃他们,如此煞费苦心,可谓是机关算尽,无一遗漏,当渝留阚掐准时机卑劣的出现时,不禁愕然的呼道。
“哈哈明兄,小道来领教你那惊天动地的绝世杀魂,看看北城的传人是否可以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渝留阚诡谲的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洋洋洒洒如微不足道的一粒尘沙,极尽欢畅的说道,“而你注定要折羽在这里不可。”说罢袍袖一拂,蓄满震力的兜转,将精炼如铁铸的臂干实实在在的横堑了过去,竟然想要与敌力拼。
明越猝然一醒,他发觉这位剪道拦路之人并非如世人讥讽的那样,仅是金玉其外,他还是一直隐藏实力,在这如狼似虎的京畿之内,宗派林立,且能毫不费力的有这一席立足的一锥之地,可见其孤逸不凡,而道门上清一派传承悠久,怎可是一般凡俗懦弱无能的蝇营狗苟之辈,随即锋芒一转,径直向渝留阚袭到。他的“将军之念”已经逐渐消耗在与虚玉溪的比斗里,如今根本无力再祭起另一式的锐意杀伐,虽然此刻杀意大增,但实质却大不如前,虚耗的体力及重挫的身躯完全将这一功法给拖疲,而渝留阚尽展尽畅所流露出来的巧拙实力,淋漓尽致,几乎达到无懈可击的地步,他稍稍一碰,并气机牵引,微微感知不妙。
渝留阚似乎料定他会如此大吃一惊,俊秀的面庞仿佛泼墨清隽,融入在一片皲裂的山石群抱当中,深远而尽藏峰势,虽然他的兵器被身为括易总管的孟索所毁,但他一双精炼如淬的手,将道家五禽戏拿的功夫,繁复的衍变,幻化成风,竟然硬生生的拖住,令他一时三刻无法脱身出来,高明至极。
“渝留真人果然是风流的人物,这一手巧拿的功夫当真佩服。”明越精厉的双目神采奕奕,根本不似一位重伤衰疲之人,此刻渝留阚那仿若行云流水的缠绕羁绊,阻挠了危急的形势,逐渐缩短防围的括易中人早也溃不成军,如今恰恰只剩他一人还足可一战,却生生的被阻拦在这一隅之地,但他秉性洒脱不羁,丝毫不惧威胁,爽朗的一阵欢愉,有些钦佩的说道。
渝留阚将繁琐的五禽戏简练演化,如豹迅捷,似虎勇猛,翩然间又若白猿矫健,一时两人拆解如锁扣机活,竟然难分输赢,而明越却越战越勇,毫无一丝衰疲之像,斗到水火胶着之处,两人衣袍卷漫,已经激扬精彩,不分伯仲了。
石砌的栏杆环绕在这如火如荼的两人身畔,而平坦的台场完全被其险峻的氛围所占据,隐隐散发出来的劲道让围拢过来的据传府府兵无法靠近,而两人在若有若无的比斗之间,皆借助各自的劲道来避开凶悍的据传府府兵,让他们无暇掺和进来,打扰此次的比斗。明越来至北城,他的名号已经在此役成绝响,不但曾经挫败过号称“三皇之一”的皇之首龙瞻翼,更以弱疲之姿,迎战各方的强敌,这并给心灵扭曲的渝留阚留下了一击不弱的阴霾,他是嫉妒同为道门的北静荒厄,因为这位同门的师兄弟也名扬天下,他自惭形秽,有些愤懑激扬,此刻无力一舒心中不畅时,明越的异军突起,给了他一次弥补心创的机遇,于是不惜趁人之危的剪径而来,但久已不在悸动的孤魂此刻在酣畅淋漓的剧斗中时,有些被激发了神识,他幡然明白一招一式的实质如此激荡人心,颤抖着灵魂,而且可以过江趟河,不在顾虑湿了裤脚,长年浸淫在阴谋诡谲的算计里,早也失了其勇迈,此刻被再次拾起,恰恰精彩绝伦,无比的玄妙酣畅,极尽思酌。
明越经历剧烈的比斗,渐渐牵动了伤势,而且他被喻以为箭中天骄的韩铁燎那冠绝四海的四棱箭所射伤,残余的半截箭矢还未及取出并留在了体内,此刻被强制牵引,并疼痛撕裂由创口迸发出鲜红的血水来,充沛的劲气吹拂,皱襞着卷缩的衣襟,让嗅来越发惨丧的寒栗之味,变的幽深而激烈。两人转变着优劣的形势,从台墀打到石栏,明越因体力不支在护栏上一挨,恰恰这时渝留阚窥准时机,趁他一缓的当刻,悍烈的不惧薄弱无铸的胸膛被拳势危及,抽身一跃而起,他庞重的身躯重楼一般巍巍陡耸的笼罩过来,瞬间掩盖了住了这置身其下的一截石栏,堪堪在坚硬如铁的棱角上一磕,猛地踢裂。这足可开碑捭石的力道顿时冲散了石栏上所覆盖的层层阴色,让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