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袁远肖负手而立,他的目光也集聚在抬首并睹来十分疾烈的空中,那里因缘际会,仿佛遮天蔽日却急若流星的飞来一道庞坨的身影,于是淡淡的说出这两个极为复杂但又晦涩兼融的两个字。
此刻经历重重磨难的楼层高檐,在滚滚冲天浓烈的烟硝当中变得萧荼破败,不复往日之景象,仅有凌空翻转的那道身影恰似点缀着这座赫赫威名的府邸。
那曾经盛势的辉煌。
袁远肖在落庭的地位很高,修为甚至不输其主号称“宗师之庭”的公运予,今番在名动宅却也同括易一室结下了生死之仇,铁铉横的殒命他难辞其咎,但为了落庭的福祉,他别无选择,直到此刻从戮营的出现,让一切本可尽量避免死伤无数的事态变成僵局,无奈才选择出手,据传府已经在号称“皇昏庸”的陈玹陌从大光明教的三大元老之一的雪手勤手中脱身,三方混战变成了五支足可歼灭一切的燎原之势,括易一室这只逐鹿,也成为了所有人案板上的刀俎肉,这匹疑似脱缰的野马不能再任由其驰骋下去,不然死的人就更多,这与当初挟制各方权力之争的平衡初衷就背道而驰。
落庭的争议是接受南陈的诏安,还是继续保持独立,而诏安一说又分为向南还是向北,自古汉统自居的南陈是他们的首选,但纵观南陈的朝堂,昏聩奢靡,那还有昔日的荣光与中兴,直到大陈之主与名动宅的内室操戈才逐渐演变为据传府与括易一室这两方的你死我活。袁远肖是接受南陈诏安的那一派,所以并与陈玹陌接洽,带领落庭的其中一支来助据传府的一臂之力,难料事态的演变已经逐渐的一发不可收拾,隶属北旅番制的“纵横”一系及时赶到,令复杂的局势雪上加霜,既然覆灭括易一室也成为了一种趋势,他又何必矫情,于是感慨万千的大手一挥,选择向层层叠叠的人影当中飘搂一缕青红用命维护着北静荒厄的那位英然女子拓烟出手,毕竟这位括易的外室之主,才是这场浩劫的症结。于是“纵横”一系双骄之一的拓尘竟然脱出各方围困的重围,在号称“箭中天骄”的韩铁缭赖以成名的强势弓矢之下借助弓弦弹跳冲出,这份铁血的硬悍令人不禁感叹又颇为心折。
当那句艰涩又难以下咽的话一落,拓尘也扑击而到,卷腾的烟硝气息将足可窒闷的紧促气氛给填满,凌厉的劲气竟然在那道庞重的身影之下,变成一柄随时可以毁天灭地的利器。
袁远肖还是简简单单的发出一掌,拓尘的腥膻死亡之味在逼临的那一刻越发浓烈,而且相互之间不论是气势还是招式都已经无懈可击,只仅闻物体相撞的剧烈躁恶之声。那朴实无华的一掌竟然完完全全如一面盾墙,横梗在那里,不但轻飘飘的阻止似箭矢一般射来的刚硬身影,猛砸下来,而且后发先至,在最为恰当的时机挟制对方的出手反击。
“嗯…”拓尘尖锐似鱼鳍的背脊之上突然被触及那道较为谦和却隐含备力的一掌,忍不禁轻呼一声,开始急剧的收拢,他感觉这位选择在此时掐准时机出手的人非一般易与的泛泛之辈,甚至不输为超凡脱俗的一代宗师之境,所以严谨的避过其锋锐,从那道不及密透的间隙掌缝之间穿过,准备拆卸也盾集成墙的掌法。
袁远肖精灼的锐利目光始终炯炯如炬,他虽然不能阻挡对方,然而却也逃脱不出其预料的轨迹,拓尘的一切反击都将在无所遁形的扼制之下,变得极为徒劳。
“您是落庭的哪一位,小可在这里僭越冒犯了!”拓尘知道不能轻易的阻挡眼前这位足可手眼通天的高手,虽然可以游刃有余的与对方拆解招式,但在触及那股极为强沛的掌力漩涡时,那般化腐朽为神奇的顿挫感让他觉得力有不逮,甚至一切弊端都暴露在那一眼不可察觉的微妙之下,于是感慨万千的说道。
袁远肖徒手应敌,已经渐渐被其拖住,根本无法绕过这位也呈悍烈却凌然不惧生死的人,他的一掌虽可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墙,但他也陷入这堵墙中,难以轻易的抽身离去,拓尘的那一句话竟然如利箭穿透,硬生生的传达过来,直接铿锵有力,且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当即回道:“落庭,袁远肖!”
“呵呵,落庭有您,当真是福气!”拓尘颠扑不破袁远肖的这掌墙,并回了一语,他当然知道这位响誉淮上的“落庭”长老为谁,不但影响着两淮地区的民生福祉,而且也是江湖里最令人敬仰的前辈,他的身份等同于北静荒厄一般,是“落庭”的先驱领袖之一,堪为实质的左膀右臂,当初为抵御北齐的侵犯时,曾身先士卒,率领淮泗之间的民众抵抗,所以当一听到“袁远肖”三字时并让人肃然起敬,不由得赞赏而道。
袁远肖心中一片悲凉,他有苦自己知,如今的“落庭”也今非昔比,不是当初众志成城时的繁荣盛况,而被称誉为民间六大义举组织仅余他们“落庭”及后来居上的括易一室,但随着如日中天的“北城”及北城王明寂的淡然归隐,其它的义举组织已经没落,逐渐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现在的“落庭”也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早也分成三个派系,主张继续保持独立的是“落庭”其主位居宗师三十四之列的公运予,而准备投效北方建立的大隋是以元老之一号称“末牢”军师的黑长齿及公运予的弟子谷益阳为首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