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参照物。队伍在无边无际的冰雪中,蹒跚前行。
今天,是队伍出发后的第五日,军队的队伍,相比最初,凌乱了许多。
后面跟着的群众,几乎拉成了一条线,后面的人,能看到前面人的身影,便已满足。而且,这条望不到尾的线,还再继续拉长。
跟着部队极速行军,几天下来,柳絮已经适应了,这样高强度的作息,身体更加结实。
聂兵能够自己行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已经可以坚持两息时间。
晚上,睡觉前,柳絮忽然想起,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咦!我一直忘记问了,你们究竟要去哪儿?”
光蒙头跟着走了,却不知道去哪里?真是奇怪,好像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聂兵一愣:“我没说过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柳絮仰头回忆,究竟他啥时候说的,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实聂兵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说。
“可能我忘了吧!你再说一次。”柳絮实在想不起来,便让聂兵再说一遍给她听。
聂兵发现,柳絮注意力最集中之时,也是身体的戒备,最松懈之时。所以,把几个字能说完的话,故意,拉成故事讲。
“好吧!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市区,最东面的大环山。”见柳絮开始集中精神注意听,聂兵非常自然的,裹着被子,靠着柳絮的被窝坐下,还把脚,伸进柳絮的被窝取暖。
帐篷里的空气,跟冰窖似的,聂兵靠过来,反倒暖和一些,柳絮并没有在意。只是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聂兵的嘴巴,等着他继续讲。
“现在只有,靠近高速路口,最西面的牛蒡山,海拔更高。”听到牛蒡山的名子,柳絮陷入了沉思。
牛蒡山!地下城不就修在牛蒡山脚下吗?难道华松林准备去地下城避难?
看着柳絮被他的话题吸引住,聂兵不动声色,再接再厉,把两条腿也塞进了被窝。
“当时,被派往救援任务的,还有其他部队,我们只是其中一支。”聂兵见柳絮还没回过神来,试着问:“走了一天,腿疼不疼?”
柳絮本能的皱眉,噘着嘴委屈道:“这辈子,我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现在每天晚上,跟散架了一样,倒头就睡,连梦都不做了。”
“来,我帮你捏捏。”也不等柳絮反应,聂兵在被窝里,摸到她的小腿,拉到他腿上,手法娴熟的按揉起来。
柳絮正待推辞,可是聂兵手才一搭上,刚到嘴边的话,便身不由己,吞回了肚子。
太舒服了,有木有,柳絮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连聂兵说的啥都忘记听了。
“现在电力缺失,所有通讯设施均失去了作用。营长和几位排长商议决定,去往武兴市的主建筑区,牛蒡山下的地下城,所有人,估计都在哪里汇合。只要赶到地下城,我们就有救了。”聂兵极力将说话的速率放缓,声音越说越小,跟催眠似的,手底下也越来越轻。
等说完话,再看柳絮,趴着的小人儿,已经轻微地打起了鼾声。
聂兵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傻笑,将他的被子,一起盖在上面。动作十分轻柔,而迅速的钻进被窝,伸胳膊将柳絮搂入怀中,每当此时,他才感觉人生得以圆满。
听着怀中人儿,平稳的呼吸,聂兵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第六日的早上,路上行进了两个多小时,天空依旧黑沉沉的。
华松林翻起手腕,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到手表指针,已经指向9:00。
他再次抬头望天,疑惑的咕哝:“不该呀?”按照以往,这个点,天应该早就亮了,才对。怎么今天,一点天亮的征兆都没有。
华松林命令,就地休息。
叫来二排长陈飞跃,“小陈,跟我对一下表,我的手表好像坏了。”
陈飞跃戴着**帽的脑袋,被霜雪覆盖。费力的,用带着棉手套的手,掀起大衣袖子,将手腕凑到灯光下,瞅了半天:“营长,9:04”
华松林皱起落满白霜的眉毛,不相信的瞪着陈飞跃:“你确定?”
感觉到营长的不愉,陈飞跃撩起袖子,重新仔细又看了一遍,“营长,没错啊,是9:04吗!不信,你看。”说着,还把胳膊凑到华松林面前,让他自己看。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温度有些高,呵出来的气,融化了睫毛上吊着的白霜,迷了他的眼。华松林用冰冷的袖子去擦,布料跟砂纸一样,磨的眼皮生疼。好容易蹭干净,眼睛上的水渍,华松林拉过陈飞跃的手腕,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另一只手捏着手电筒,眼睛挨近了仔细瞧。
看了半天,“小陈,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华松林不能确定。
陈飞跃也凑过去看,“营长,没问题呀?咋俩的一样,都是九点。”陈飞跃再次确认。
华松林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飞跃,再看看天,“你去,把六子他们三个叫来。”
不一会儿,陈飞跃领命,喊来了其他几个排长。华松林和他们一一对表,时间确实是九点钟,没错。可天空,为啥到现在还是黑的?华松林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