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装橫算不上特别华丽,但处处彰显用心和贵气。
…风格有些像缩小的永延殿。
明媚儿皱起眉头。
“咯吱——”门被推开了。
明媚儿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当看到来人时,她惊讶挑眉。
竟然是李嬷嬷。
…南河行宫。
这个地方出现在明媚儿的脑海中。
几个月没见,李嬷嬷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几条,但一举一动依然方正有礼,宛若拿尺一寸寸丈量过。
李嬷嬷看着明媚儿醒了,脸上露出个深切的笑容来,先是放好了水盆等一切洗漱用具,便忙上前行礼。
“奴婢参见明贵人,明贵人万福。”
“起来吧。”明媚儿颔首免礼。
她心中有太多疑问得不到解答。
这些时日她虽然没有睡好,但是也不至于睡得那么沉。
睡前在山洞,醒后就来南河行宫了?
明媚儿抿唇,面色有些不好。
看来昨夜她喝的那壶水,有问题。
果然世人常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一个人若是想算计你,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算计就是算计。
欺骗的话说出来再好听,也是欺骗。
“主子,你可是哪有不舒服?”
李嬷嬷见明贵人脸色不好,主动问出口。
她离宫已久,不知明贵人如今现状如何,但还能得汪公公亲自嘱托,将她调来伺候。
想来明贵人在宫中仍然是如日中天。
明媚儿深深呼出口气,冷静下来。
很快也调整好心态。
说到底恒亲王又不欠她的,相反,他帮助她很多。
她不能再过多地苛责他了。
“我没事,陛下呢?”明媚儿看着李嬷嬷问。
李嬷嬷一直在南河行宫任职,没有特殊调派是不得离开南河行宫的。
她又是与汪公公交好,怎么也不会是恒亲王的人。
况且她口口声声叫自己明贵人,可见她还是景文帝的人。
李嬷嬷敛神回道:“回主子,陛下天还不亮时就已经回宫了。”
“汪公公没有说何时回来。”
明媚儿颔首,垂眸掩下眼里的神色。
随后在李嬷嬷的服侍下起身,这才顾得上看自己的着装…
与李嬷嬷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李嬷嬷忙拿过一旁的外衫,整整齐齐地为明贵人穿戴好。
明媚儿刚走到水盆处拿起帕子,就看到放在一旁的铜镜映照中的自己。
……脖颈处的几处红梅点点,格外显眼。
“啪——”帕子瞬间被扔回水盆,溅起水花四溢喷在各处。
李嬷嬷猝不及防被吓一跳。
“主子,怎么了?”李嬷嬷关切地问。
明贵人一直都不是个耍性子的人,怎么会突然发脾气。
明媚儿呼吸急促两分,胸口上下起伏。
勉强忍住心中不悦。
“没事,没拿稳。”
说着又拿起水中的帕子,拧干,重重地擦了擦脖子上的红痕。
没有擦掉,反而是红了一片。
“主子,让奴婢来吧。”
李嬷嬷不想看明贵人这么糟蹋自己漂亮的皮囊,主动伸出手,接过帕子,耐心又细致地给她洗漱。
明媚儿看着李嬷嬷认真的样子,想起了平儿。
这次她离宫,平儿应该没有好日子过。
但是她不后悔。
平儿是从前沈皇后宫中的人,确实替她办过处理曹贵人之事。
但她暗地里也是宁妃的人。
双面探子、甚至是三面探子的身份,她用得很好。
在她与薛云露筹备离宫之事那几日,平儿也并不安分。
她不喜欢这样两面三刀的不忠之辈。
“李嬷嬷这几个月与宫中联络了吗?”明媚儿问。
李嬷嬷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继续说道:“没有,南河行宫这边是不许私下和宫中联络的。”
“奴婢在过年时,曾代表南河行宫及其名下庄子、田产、商铺等,入宫为陛下和皇后娘娘献过礼。”
“自从出宫以后,也只入过宫那么一回,见了两个好友。”
“奴婢也想去见主子了,只是听说主子病了,不敢叨扰。”
明媚儿颔首,也没有再多问,洗漱后便又坐回窗边小榻上。
掀起窗,倚在窗框上,静静地看着外面这四四方方的院子。
李嬷嬷拿着大氅披在明媚儿身上。
“李嬷嬷,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不用伺候。”明媚儿说道。
“主子,您还没用膳呢,奴婢正让小厨房做着,估计再有一刻钟便就好了。”
明媚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嬷嬷便告退,缓缓离开内室。
今日阳光明媚,寒风都显得格外温柔。
明媚儿呆呆地看着窗外。
院门檐上竖下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成水滴。
“滴答滴答——”响在院子里,声音不大不小。
不远处的房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