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爽点头,“对啊,我在他书房里看到,抄下来的,而且先生你的名字是不是也寓意高洁啊,你就叫芝兰呀。”
诗中隐含的情愫被一个懵懂的孩子就这样讲了出来,肖芝兰顿时恍悟,脸如火烧。
“今天就学到这吧,我要回去了。”
“先生,你不高兴了吗?”
缪爽见她逃似得要走,还以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得罪了她。
“没有,我就是突然有急事”,芝兰安抚缪爽,“还有这句诗不要再给别人看了,记住了吗?”
缪爽点了点头,看着提前下课的肖芝兰,又看了看自己抄来的诗。
她得去问问哥哥,是不是他这句诗有问题。
翌日,芝兰告假没有去缪爽家,而是去河边散心,她有点后悔昨天反应太大了,或许薄凌河没有别的意思,芝兰二字就只是意寓高洁。
正心里七八下,迎面撞薄凌河朝她走过来,因太近,躲是躲不开了。
“缪爽说你告假了,生病了吗?”
“没有,休息一日而已。”
芝兰往回走,他追了来。
“诗的事情缪爽跟我说了。”
芝兰突然停住脚步,也不敢看他,“你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件事?”
“肖姑娘,明日的风筝节我不比了。”
“为什么不比了?”
芝兰怯怯的看着他,而他脸是温柔的微笑,也注视着她。
“我不打算要别的姑娘的香囊,安王妃说那些作为奖赏,预备好的香囊里没有你做的,而我只想要你做的。”
芝兰这会儿也不怕他了,迎着他的目光,勇敢的问,“那你告诉我那句诗什么意思?我想亲口听你说。”
薄凌河笑了,目光沿着她头那朵缠花缓缓地移向她水盈盈的眼眸。
“我也想像这朵兰花一样,常陪伴姑娘。”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芝兰眸光微垂。
“知道”
薄凌河无比肯定地回答。
“我是逃婚出来的,你不介意?”
“你只要不是别人的娘子我就不介意。”
芝兰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
“汪家可是侯府,若被他们知道你娶了我,不怕一辈子仕途无望?”
她说的这些好像并没能把眼前的男人吓退。
薄凌河笑的爽朗,“那你愿意跟我一辈子住在朔州吗?如果你愿意,我就不怕。”
芝兰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那神色似骄傲,又似愿望圆满后的喜极而泣,扭头往回走。
薄凌河在后头追着她问,“欸,你还没给个准信儿怎么就走了。”
她头也不回,大声答道:“回去给你绣香囊。”
风筝节比原定的日子推迟了两三天,终于等来了一个有风且晴朗的天气。
柳林校场那边站满了人,参加比赛的人举着各式的风筝,有买来的,有亲手扎的。
弓弩营的一位教头还扎了一个长尾蜈蚣,还没放起来,只搁在地就看着都怪吓人,一群人围着他看这只纸蜈蚣的热闹。
作为奖品的香囊一串一串的悬在一旁的架子,如同端午节市卖的香袋子般挤挤挨挨,每个香袋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从用料、刺绣、图样都一一登录在册。
若是得了香囊的人想寻主人,便能在王府登录的名册里找到。
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拖着家中老小,带着一个小风筝在旁边放着玩,更有一些人领着孩子边等着比赛开始边将校场边边角角生的野菜都挖干净,倒是得了中午的口粮。
本就是一场借着风筝意在相亲的盛会,所以为了区别婚否,每个已婚的人都在襟配了艾草香囊,表示已有夫君或夫人。
“恭喜你呀薄郎君。”
见薄凌河襟配着香囊,裴翠云打趣他,他跟芝兰的喜事大家都知道了。
薄凌河笑着挠挠头,拜别各位娘子往郎君那边去了。
“也得恭喜肖姑娘”,隋大肚家的伍娘子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慕欢不知内情拿眼角瞟了她一眼没吱声。
“肖姑娘,你娘家……”
“徐娘子身这件披肩真好看。”舒绾有意打断了伍娘子。
今日大家伙儿都高高兴兴地,偏她来找茬,谁愿意听她阴阳怪气的。
“我娘家大姐托人捎来的。”
慕欢身是一件朔州不常见的樱粉色短披肩,里子是羊羔毛,没安扣子,领口用一根坠珍珠的长别针结着,她怕今日风大着凉便穿了。
最惹眼的是面的绣样,只在及腰的衣摆,一圈码了三指宽的海棠花样,针脚平整精致,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耐心好、手艺高。
大抵是看出王妃不待见自己,伍娘子起身拜辞道:“王妃,我娘家妹子在内边,我去会会。”
舒绾只笑着点了点头让她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伍娘子人还可以,虽跟大家不太亲近,可比起她内个好色贪心的郎君,倒也算随和。
裴翠云拿扇子掩了半张脸,看似与吴涯小声嘀咕,却让大家都能听得清。
控制说话音量方面,裴翠云可是个行家,别看她嗓门大,不让你听见的,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