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过气了!”
“来了!”
烧伤第二大死因,窒息。
高温灼烫的不只有表面皮肤,还有身体内部的呼吸道。每次呼吸都会有大量滚烫的烟尘粉末混合在空气中进入伤员的呼吸道,这也是为什么火灾时必须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一是防止呛咳,二就是给空气降温增湿从而保护呼吸道。
很多烧伤病患人没什么大事,创面占比也不高,就是吸入了大量高热气体,咽喉损伤下导致组织快速水肿,最终阻塞气道,被活活憋死。
产生窒息的原因其实和休克类似,都是细胞大量坏死,组织液外溢。
休克是水离开了应该在位置,血液内灌注不足。而窒息则是水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导致局部乃至全身水肿。
这时候没可能解除水肿,能做的就是给阻塞的气道重新开一个通路:“我的器械包呢?准备好手术刀、纱布和针筒。”
“针筒用完了。”
“算了,直接切开气道,快!”
“啊?要切开气道?”
“直接切开?是不是太草率了?”
法国的气管切开术成功率很低,平时也只针对严重白喉病人,不轻易使用。遇到真正危及生命的气道梗阻,能看出是气道梗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一般处理的方法也是先从鼻腔和口腔置管开始。
其实做法和当初的尹格纳茨相差无几,但真正的咽喉水肿争分夺秒,根本来不及做其他选择。
现在出现水肿的伤员烧伤面积超过30%,身体极度虚弱,不是那位正值壮年身体健康的拉斯洛。本来就已经休克,血液循环出了问题,要是氧气再进不去,可能一瞬间就会要了命。
卡维来不及穿外套和手套,连细致的消毒也不要了,双手在石炭酸洗液里泡了泡就拿起递来的手术刀。
没等身边其他医生提出异议,他就找到了位置直接下刀,同时开始下命令:“你,去器械箱里找到气道羊角管和绑带;你,去找乙醚;......还有没有闲人?再来个助手!”
“......”
截止到晚上11点,送来主宫医院的伤员超过60人,大部分集中在了腾出来的特殊病房和这间用来清创的房间。整个外科超负荷运转,就连内科也被拉来帮忙,给卡维气切做下手的两人就是内科医生。
卡维耳边全是哭喊和吵杂,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闲人肯定是没有了,伤员却还在源源不断送进病房。
“来车了!来人帮个忙!
!”
“怎么还来?”卡维似乎又找到了当时做急诊外科的状态,听到有人还来来车了连忙回头说道,“和那边的人说下,这里人手不够,让他们去其他医院试试,别再往这儿送了!”
“可这车病人就是从其他医院过来的,那里也满了。”
“开什么玩笑!转院那么随便的么?”
卡维刚回头想要骂街,这才发现自己身在19世纪的法国,别说转院,能有这样高效的马车就已经烧高香了:“算了算了,留下吧。不过房间里满了,让他们在花园里待一会儿......”
“好!”
卡维抬头看向挂钟,心里忍不住暗骂起来:“......都过11点了,塞迪约到底什么情况?”
......
此时的塞迪约正坐在后勤保障部副参谋长的客厅里,听着他不停念叨着各种理由。其实无非就是“自己权力不够”、“私自动用军队物资并不妥帖”、“部长很较真容易产生误会”这几点。
但真正的理由其实就是怕担责。
“塞迪约啊,不是我不肯帮忙,我在后勤保障部门就是挂个职而已,能混到现在就不错了。”曼萨吃着餐后甜点,解释道,“你也在军队待过,虚职没什么用,实际权力压根不在我这里。”
“歌剧院大火,现在救命要紧。”
“歌剧院......唉,可惜了。”曼萨对这栋建成近百年的老建筑非常有感情,“不过听说陛下本来就要新建一座大歌剧院,一直都有这么个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塞迪约看了眼自己的怀表,说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人,参谋长大人。”
“错,是副参谋长!”曼萨拿起一杯红茶给这顿耗时3个小时的传统法式晚宴做收尾工作,“教授,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如果你想要和我一样进入政界,必要的政z敏感性还是得有啊。称呼稍有改动,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塞迪约以前确实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想法,只可惜现在已经没兴趣了:“我不懂这种麻烦东西,我现在就要帐篷!”
见对方语气开始强硬,曼萨也不惯着,看似心平气和的同时态度却愈发冷澹:“我说了,这东西不归我管。”
“那归谁管?”
“我的上级。”
“上级是谁?”
“任何能命令我的人。”曼萨放下茶杯,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我知道你接下去要问什么,但具体是谁在管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在军队里官阶最高,这忙你都不能帮?”
“和朋友不朋友的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