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中午,11:33
巴黎歌剧院的大火在持续烧了近10个小时后,终于慢慢平息。周围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和大量烟尘,木质结构和内部布料等可燃物被烧成了灰尽,原本高大的建筑也只剩下一堆黑漆漆的黑色砖石骨架。
从昨夜开始,时不时就会有人围站在一旁默默祈祷,有些人会哼唱些歌剧的片段或者合唱词,比如瓦尔第的《风雨飘摇、贝多芬的《欢乐颂、古诺的《浮士德、奥芬巴赫的《地狱中的奥菲欧等等......
场面就像个妖娆的姑娘在苦苦熬了一夜忽然成了名句偻老太婆一样让人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巴恩斯先生,是你最先看到起火的么?”站在巴恩斯身边的是警队探长赫尔穆特,负责调查这起莫名其妙的火灾起因。
“对,应该是我,当时剧院内有叫喊声,歌剧音乐也停了,是我先察觉到了异样。”巴恩斯很满意自己的直觉,“一开始在左侧三楼出现了浓烟,紧接着就有火苗窜了出来,然后是一大团火球摔在地上。”
赫尔穆特简单在记录本上写了两笔,继续问道:“和你在一起的是马森?”
“对,我们两人一起在这里巡逻。”巴恩斯答道,“小伙子受了不小的刺激,已经让他请假回家休息了。”
“虽然我希望能尽量找到当时的目击者,但既然他人不舒服,还是算了吧。”赫尔穆特向巴恩斯手指向的地方走去,找到了那团火球掉落的位置,“温度非常高,石板都烧黑了。”
“这里发现了三具焦尸,互相黏连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巴恩斯只在警局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一大早就被带出来做赫尔穆特的临时助手,“我觉得起火点应该就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看上去应该是vip包厢,周围全是木质结构,看来全报销了。”
赫尔穆特抬头看向烧剩下的石柱拱廊:“对了,知道死者身份么?”
“早上刚结束第一轮搜查,似乎是找到了长裙碎片,尸体上还有警员徽章。”巴恩斯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和马森都觉得死者是失踪了的艾西莉小姐。”
“艾西莉?”
赫尔穆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明白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身份。
也不愧是老探长,多年工作让他学会了处变不惊,本该混乱的脸色这会儿倒是显得很平静:“你是说部长的女儿?”
“对,歌剧开场后不久,我们就看到他带着几名警员进了剧院。”巴恩斯说道,“就算是做她的保镖也不至于要那么多人吧,所以我更倾向于进场抓贼。”
“emmm......还有别的发现么?”
“这里?这里的话没别的线索了。”巴恩斯又仔细想了想,“尸体一大早就被送去了停尸间,应该很快就会被塞进土坑里埋了吧。毕竟火灾极其容易毁容,”
赫尔穆特环伺四周,只找到些绿树烧焦的痕迹,没别的发现,“倒是个很新颖的观点。”
“我和马森都看见了。”
“嗯,我会汇报上去的。”赫尔穆特说归说,但刚才一直在动的笔却停了下来,“还有别的发现么?比如谁形迹可疑,或者......”
“是指隐患吧?”巴恩斯指着大门口,“说到隐患那可太多了,几道大门被人锁死,钥匙没有,看管的门卫没有,撬开大门的工具也没有。听说歌剧院内的灭火水箱里的水只有不到一半,还没人及时去用......”
大门是死伤最多的地方,大量观众被围困在了那里,单是收尸就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到现在还在清理现场。
而剧院内的灭火水箱就算蓄满水也就不到5升而已,面对如此大火,杯水车薪。况且引燃的是有油性涂料的vip包厢,加之那里用的还是煤油,正经现代消防队来了都未必能压得住。
赫尔穆特听了这些开始动笔:“除了这些之外呢?”
“之外?”巴恩斯在脑海里反复重复了刚才说的内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东西,“没了,能有这些就已经很离谱了吧。”
“是啊,千叮万嘱要注意明火,注意时刻提防火灾发生......”赫尔穆特叹了口气,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你有注意时间么?当时火灾发生的时候是几点?”
“昨晚上20:40左右吧。”
“哦,想起来了,我之前问过的。”
赫尔穆特往前翻了两页,手指在纸面上移动,找到了他自己记下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下面则是另一个时间,写着21:06:“不过这就很奇怪了......”
“哪儿奇怪了?”
赫尔穆特用手指挠了挠脸颊,问道:“你们的值岗哨亭在哪儿?”
“就在拐角位置。”
看向巴恩斯指的地方,他皱起了眉头:“从这儿到岗亭好像就两三分钟的样子。”
“哪儿需要那么长时间,小跑一会儿就到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消防站直到21:06分才收到你们发出的电报?”赫尔穆特发现了两个时间点之间的违和感,见巴恩斯没回话,又继续问道,“那我换个话题,这通电报是谁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