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露出抹原来如此的笑:“京都可不缺卖金疮药的店铺,要是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本事,劝你们好好思考开药房的事,免得钱打了水漂。
军营里用的金疮药和麻沸散跟京中不少达官贵人用的一样,是特制的,效用惊人,说起来还是鹤眉医仙他老人家四处游历时,偶然从一位民间神医手中得知的配方,你们的金疮药疗效肯定没军营的好,但能解一时之急也是大功一件了。”
说着,他拿起一瓶金疮药,倒在受伤士兵胳膊上。
药粉出来的一瞬,老军医敏锐的嗅觉便查出来,这金疮药跟军营中独家专供的药,一模一样。
一问才后知后觉,原来鹤眉医仙口中的民间神医,就是林小大夫的奶奶。
老军医:“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今日得见名医子孙,是我的幸事啊!”
祥云已经在病患中穿梭,一会儿给这个包扎伤口,一会儿给那个把脉看诊,留下凤仙面对老军医的夸赞,摇着手说“客气”。
原本被敌军乱箭扰乱军心,受伤心里正难受愧疚的伤员,突然见人群中钻进来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轻声细语,奶声奶气安慰起人。
“叔叔别怕,我给你扎个好看的蝴蝶结,把伤口挡住。”
“哥哥忍一忍,麻沸散一敷,马上就不疼了,嘿嘿嘿……只是药效散了还是有点疼,阿宝也用过,完全可以忍受的,不用怕!”
“爷爷是不是饿了,我听到你肚子在唱歌了,刚好藏了半个早上没吃完的酥饼,给你吧!”
老军医眼中,小丫头跟只到处乱蹦的蚂蚱,片刻不带消停。
笑着摇摇头,继续叮嘱受折磨。
而此时,在城门外营帐驻扎一晚的穆达金早已失去耐心。
一天一夜没有攻下城门,已经是他极限。
有在方圆几十里路上驻扎的暗哨传来消息:“可汗,北面来了一队人马,全是骑兵,大约七八千人,穿的是大乾的兵服,应该是韩忠义请来的援兵。”
赫尔那:“八成是从两百里外的卫县借来的兵马,那里的指挥使萧楼是谢渊行门生,城中的谢远又是谢渊行的儿子,他们这是赶着来救少主的?”
身后几个将士跟着笑出声,他们此行做了充足准备,哪怕是谢渊行亲自来,也不见得会害怕。
穆达金看着远处不断有士兵从城楼上摔下来,有他们西戎士兵,也有凉州的兵。
凉州的兵一旦掉到城下,立刻会被守在那里的先锋军,戳成窟窿。
穆达金尤嫌不够,速度太慢,于是嘱咐手下:“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进城,让弓箭手做好准备,下一轮用新箭靶。”
此话一出,将士们个个正了脸色。
大部队竟然自发往后退了半里距离。
反观那些去取新箭靶的西戎兵,却一个两个把口鼻遮挡住。
这一幕落在城门口周春眼中,困惑不已:“西戎人怎么还往后退了,是不是觉得咱们城太磨人,打退堂鼓了?”
副将陈澜:“不会,怕不是想了别的招数,你们过来瞧瞧,我年纪大了眼睛瞧不清楚,对面士兵脸上带的什么?”
周春:“好像是挡住口鼻的汗巾子……”
一个想法像是闪电般从韩忠平脑袋里掠过,他想起一桩事。
“前段时间,西戎北方的放牧民族,突然死了一半的牛羊,一查才知道是闹了瘟疫,这种瘟疫不但能在动物间传播,就是人接触了后也会立马手上起红斑,久而久之一传十十传百,从确诊到发病再到死亡,用不了三日功夫。
西戎人给这种病取了个名字""达瓦",翻译成我们的话,是"地狱使者"的意思。”
陈澜大惊:“难道西戎人丧心病狂到要将他们的瘟疫,散播到我们身上吗?”
话音刚落,已经有上千只箭羽做好准备,一声令下,朝着城门方向射去。
韩忠平只来得及告诫将士们小心箭头,切记不能被伤到。
可敌军像是有用不完的箭,一波波来袭,必定有人受伤。
陈澜急切道:“但凡中了箭的,立刻从城楼上下来!西戎人箭上淬了东西。”
这下,哪怕是破了点皮的,也不能在城门上待了。
有个别不愿意走的,困惑道:“陈将军,我只是脸上被箭毛擦了一下,连血都没流几滴,就不去后头耽误军医们忙碌了。”
“是啊是啊,我胳膊上的箭不深,都能自己拔下来,等打完仗,击退西戎兵马,再疗伤也不迟。”
陈澜:“……”
最后还是韩忠平告诉大家,西戎人的诡计,怕是在箭头上擦了瘟疫之人的血,一旦沾上很可能被感染上。
大伙儿这才认识到事情严重性,骂骂咧咧往准备好的单独批出来的地方修整。
穆达金那边,还在肆无忌惮射箭,时间一长,凉州兵卫中难免出现疏漏,等韩将军手下兵彻底醒悟过来,军营中已经出现瘟疫人传人迹象。
大片花瓣大小的红斑,在每个接触过箭羽的人身上浮起,动作快,散播广。
谢远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父亲主持过的一场战役。
当时用这招的不是西戎,而是北境的蛮夷。
他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