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娥在言夫人鼓励的眼神中,熟络地坐到魏婠婠左手边位置,掏出怀里事先准备的珠络:“嘉定县主,这是我娘从武陵仙山求回来的珠络,戴上能保平安,送给你。”
魏婠婠拿在手上把玩,被上头彩色珠子吸引,难得分了言月娥一块点心。
谢棠冲言夫人感激一笑:“难为你惦记婠婠,武陵仙山道观最灵验,我一直想到天尊老爷跟前给婠婠求个护身符,可惜路途遥远,踌躇不定。”
言夫人:“县主年幼路上颠簸容易受累,除了大师开过光的珠络,我还给她点了盏长明灯,就供奉在观中,还望夫人别嫌弃我多管闲事。”
谢棠感激不已:“姐姐对婠婠的心意,比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要考虑周到,我感激还来不及,快别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月娥,到我跟前来。”
言月娥乖巧得跟只小猫,哪里还有先前府门前张牙舞爪的样子,等站定在谢棠身前时,察觉到脑袋上一沉。
从祥云角度,刚好看到一只精致的珍珠步摇稳稳插进言月娥发髻中。
言月娥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回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那骄傲轻狂的模样,跟她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棠寻着言月娥视线瞧过去,刚好对上祥云水汪汪一双大眼睛,有一年功夫未见,小姑娘越发出落得水灵动人了。
见她好似很喜欢桌上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盘子都吃空了。
“芸芙,将这碟子栗粉糕给阿宝送过去,再让后厨准备些消食的乳茶,婠婠也吃了不少,我怕她积食。”
围在谢棠身后,一裙等着伺候的青缎子、灰白褂裙的婢女中,走出个穿桃红轻裘坎肩儿,嫩黄色上袄的少女,头上的珠翠也比其他侍女多上不少,一眼能瞧出是主人家身边的大丫鬟。
芸芙自祥云进屋后,视线便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林家人有够阴魂不散的,扶海镇能遇到,京都还能撞上,跟狗皮膏药般,甩都甩不掉。
早知道当初解决郭婆子一家时,连带着也应该让林家一起葬身火海。
从见到祥云第一眼起,芸芙心里跟坠着千斤顶一般,不知道为何,总是隐隐不舒服。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不染纤尘,仿佛被她凝视着的一切,罪恶无所遁形,多次让芸芙想起当初那个孩子。
那个……死胎。
给祥云送了点心又行了一礼后,芸芙打算亲自去趟后厨,顺便出去透口气,经过后花园听到里头有人声。
凑近细听,是小殿下、老爷,以及许久未见的谢远。
芸芙眼睛一亮,所有的郁结在此刻消散一空,哪里还记得什么死孩子活孩子,利落地整理裙边和鬓发,拿下一只耳朵上的镂金丝翡翠耳坠,扭着腰肢进了园子。
“我记得是掉在园中的,哪儿去了……”
她恍若不知里头有人,在察觉得三道投过来的视线时,捂着帕子惊呼出声。
“奴婢该死,以为这会儿客人都在席间,才来园中找丢失的耳坠子,不知道园中有人,还望小殿下和两位爷恕罪。”
身子是弱柳扶风的,语调是尾音上扬的,就连神情也是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
三人中除了不经人事的赵怀澈,谢远和魏磊哪个不是人精,眼睛跟照妖镜似的,一眼瞧出婢女不安分。
芸芙原先就是从谢府作为陪嫁跟着谢棠进魏家的,魏磊从前见她性子倨傲了些,只觉得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些个性和脾气才震慑得住下头一帮小的,并未多计较,不成想今日越发轻佻,莫不是岁数大了,迟迟没有配出去,惦记起给他当小了?
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想他郎艳才绝,容貌无双,这世上除了夫人谁都配不上他!
谢远对芸芙的印象同样不好,看她扭得恨不得错位的腰肢,满脸写着“想上位”三个大字,心里一阵烦躁。
又是这个婢女,他得找妹妹好好说道说道,这样的人成日伺候在婠婠身边,会把孩子教坏的!
二人皆是不出声,只有赵小公子问道:“你刚从宴席过来,可见到林家人了,就是宣威将军家的女客。”
芸芙没跟谢远搭上话,一阵失落,侧身作揖回话:“见到了,林府来了两人。”
赵怀澈笑道:“是阿宝来了,谢伯父,魏伯父,我先去前厅了。”
谢远:“刚让你去,你不去,这会儿听到阿宝来了跑得这般快,婠婠知道会生气的。”
魏磊替女儿抱不平:“我闺女哪有这般小心眼,她只会看到兄长时发小脾气,其他时候可乖巧了。”
赵怀澈和魏磊前后脚出了花园,往宴席方向走,芸芙终于找到机会跟谢远独处,上前两步柔声道:“爷不喜欢前厅喧闹,不如奴扶您到偏厅小憩,那儿清净无人打扰,等夫人应酬完,再来跟您闲话家常。
夫人许久未见娘家人,思念得紧,爷有空多来府里转转,奴婢也盼着您常来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芸芙挺傲的胸口都快贴到谢远胳膊上了。
见男人没有拒抗拒的意思,芸芙越发大胆,手腕搭在男人臂膀上,隔着墨绿色狐狸皮披风就作势要搀扶。
下一秒,青葱似的手指被一双粗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