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映照得整个草坪更显朦胧梦幻。旁边公路上有三两人骑自行车乘风而过,微风把他们的衣摆都吹到后面。
草坪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零零散散坐着,有人还带了野餐垫,把各色零食、水果纷纷摆在野餐垫上。草坪中央搭起来一个简易台子,上面用LED灯挂了几个大字“夏、日、草、坪、音、乐、节”,有人在往台上搬架子鼓、键盘,还有人在调试收音装置,测试话筒和音响。台上总是有人走来走去。
楚亦可背着吉他走到草坪上来了,有人看见她,同她打招呼:“喂,主唱,你们今晚准备唱什么?”
“保密!”她向他们神秘一笑,走到后台去了。
后台里有人见她背了吉他便问她:“亦可,你今天要弹吉他吗?”
“是啊,我今天弹吉他,还唱歌。”问她那人得到答复后便转头跟旁边的人小声嘀咕去了。
她在后台找到了徐衍桥和潭今,徐衍桥留着及肩的头发,潭今却是一头粉色短发,他们见他来了异口同声问:“陈显钟呢?”
她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他不会来了。”
“什么?!”这两人的反应都很夸张,徐衍桥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说他不想弹吉他了,要退出,我有什么办法?”楚亦可找了个实箱子坐。
“可是他两个月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嘛?”
“所以今晚我弹吉他啊,看,我专门向老姚借的。”老姚是乐队上一个吉他手,但自从他痴迷上摄影后,就退出了乐队,吉他也落灰了。
“就是这个音好像不太准,还得再调调。”
徐衍桥一直拿着电话走来走去,潭今坐到楚亦可旁边问她:“喂,你俩怎么回事?”
“上个月闹掰了,分手了。”楚亦可仍专心致志校准着吉他音,她的眼神一丝都没有从弦上离开。
潭今在旁边低声骂:“陈显钟这个王八蛋,不负责任的烂人。”
夜幕逐渐降临了,草坪上来了更多人,大都是结伴而来的人,他们都在说话,草坪上嘈杂吵闹。
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噪音,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演出要开始了。
他们都陆续上台,在台上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排有看过他们演出的观众问:“咦,吉他手呢?”随即又说,“噢,原来吉他在主唱身上背着。”
楚亦可站在麦克风前,她先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握住话筒:“今晚对我们乐队来说很重要,希望今晚也会成为你们很重要的一个夜晚,你们要记住此刻的晚风、此刻的三十五度高温、此刻的声音、此刻的身边人。”她短暂沉默了一瞬,便睁开双眼,“让我们沉醉在今夜吧!!”
随着她的高声热场,吉他声同时响起来,接着加入了贝斯声、鼓点声,还有台下观众的欢呼声。
她开始唱了:
“我总想要飞出天空,
我总想要冲进海洋,
可是他们却告诉我,
嘿!你不能去体验生命的无穷,
嘿!你不能去看别处的月亮,
可是妈妈,妈妈,
你教我的从不是这样!
你要我听见世界的声响,
你要我感受全部的痛痒,
……”
她唱得声嘶力竭,台下观众热烈鼓掌,徐衍桥和潭今都有些吃惊地看着楚亦可,随即又投入自己的演出中。
她连唱了三个小时,他们连着演奏了三个小时,到尾声了,许多人都离开草坪。
楚亦可一直回头看演出台的入口,她一直没等到陈显钟。最终她丢掉吉他,跳到台下,有人接住了她,她躺在了草坪上,身后的人都像她一样纷纷跳了下来。没有人在演奏了,单调的音乐伴奏还在继续。
他们横七竖八躺在草坪上,衣服上有五光十色跳跃的光。
演出结束了,潭今叫住楚亦可:“喂,亦可,不去吃烧烤吗?”
楚亦可背对着她离开,摆摆手大声说:“不去啦!”
徐衍桥还想再说,被潭今捂住了嘴。
楚亦可走到男生宿舍楼下,联系了陈显钟,他一直没回复,她又联系他的舍友,他舍友祁遇倒是很快回了消息:「我试试看劝他吧,哎不是,你们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回复,在楼下一站就是二十多分钟。
她还穿着演出服,背着一把吉他,路过的人时不时回头望她。
祁遇回消息了:「好说歹说给你劝下去了,你跟他好好说说吧。」
陈显钟下楼了,他穿着短袖大裤衩,脚踩拖鞋慢吞吞地朝她走过来,他还拿着那把她送的吉他。
“你为什么不来演出?”
“我不是说过我退出了吗?”他不仅看上去极不耐烦,他的声音也是十分不耐烦。
“你想参加就参加?想退出就退出?”
“当时我是因为你才加入乐队,是你非让我学吉他。现在我不想弹了。”他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说起话来都硬气许多。
“你说过你会理解我。”楚亦可没再与他纠缠关于吉他的话题,她没看他,一直盯着地上一处凹凸不平的石块。
“是啊,我说过,可是我发现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