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雀和颜以文在身后说:“这情况是不是得报警啊。”
“我看那个湖又不深,估计也不会怎么样。”
“关键是他不会游泳啊!”
楚亦可大步走向前去,连雀想拉没拉住她。
她也走上那根树枝上,树枝容纳一人尚且有余,两个成年人站上去似乎有些勉强。
“你不是想跳吗?你还跳不跳?”她手没扶树枝,更往前走了一步,把季迟逼到树枝的尽头。
他手仍扶着树干,声音有些发抖,他犹自说:“跳啊,怎么,你也要跳?”
“是啊,我也要跳,你要跳能不能诚心点,先把你的手放下。”她作势要去扣掉季迟扶在树干上的手。
郑导在路边喊:“小楚,你别跟他犟啊!你快把他拉下来!”
楚亦可转头回一个“OK”手势。
“你不放手,还怎么跳?”她继续用言语激怒着他。
“你不是也要跳?你先跳啊?”季迟一挑眉,似乎多了几分底气,感觉自己找到了制胜法宝。
楚亦可于是踩着树干角落跟季迟换了位置,她一把抓住他。
季迟想甩手,无奈她手抓得太紧,没有甩掉,她也因为季迟的动作而左右晃动,暗自心惊:幸好我底盘稳啊!
连雀和颜以文都惊呼出来:“楚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下来!”
楚亦可也因他刚刚的动作有些生气,幸亏她自己抓得紧,季迟分明就是想把她甩下去。
“你不是要跳吗?!你怎么站到里面去了?”她能感到脚下树枝的摇晃。
“你多能耐啊,你怎么还扶着树干啊?!”季迟似乎是被他吼得发怔,愣在原地。
“你到底跳不跳?!好好的拍摄被你搞成这样,一堆人陪你在这耗着,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季迟似乎自觉丢脸,抹开她的手,双手扶着树干,向路边挪去了,一直蹲守在路边的郑导一把把他拽过去。
楚亦可望了望还在路边的众人,他们神色各异,她朝着连雀和颜以文的方向笑了笑,转身便跳进了瀑布里。
空中有她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楚姐!”
跳进泳池里,跳进河里,跳进瀑布里,跳进海里。像齐易简说的那样,不要回头,向前走,继续走。像秦影说的那样,感到难受就放弃。像袁令舟说的那样,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感到无比清凉。
她三两下游回岸上,连雀早找好了一大块毛巾给她裹上,颜以文在旁边擦拭她的头发,一边说着:“以前我只是以为你是闲得没事干,烧钱拍电影的富婆,现在突然你在我心中变得神秘了起来……”
经过她这一跳水,季迟意外地配合起来,很快,他们就在傍晚收工了。大部队准备明天一早返回渚州,而她觉得住的民俗实在太称心,决定多住一天,袁令舟微信上给她发,在她所在的远辽市有一处宝塔十分出名,可以去看看。她回复:正有此意。
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和他们返程的人纷纷告别后,准备出门吃早餐,老板娘看她一副游客装扮,问:“小姑娘,你是要去那个宝塔看看嘛?”
她因这称呼一阵害臊,忙摆手说:“我都三十啦,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是啊,我看网上说那个宝塔是您这里的著名景点。”
老板娘浑不在意,她正坐在桌子前剥豆角,手机架在一部大块头牛津字典上,里面播着机器人语音的短视频。
“你们在我眼里那都是小姑娘!”
楚亦可笑着同她告别,坐公交车来到了那宝塔底部,那景点有非常成熟的服务区,门票四十五一张,可以选择自己爬,也可以坐缆车。
她提前备好了水,从最底层台阶,一阶一阶往上爬。
一路上有带小孩的年轻夫妇,小孩骑在他爸爸脖子上,他爸爸的衣服都湿透了。也有闹别扭的年轻情侣,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一个人在后面眼见再也无法跟上,索性坐在原地耍赖。
她还经过一座挂满红结的桥,上面卡片都写着祝福的话:
“希望我能考上梦想大学”
“祈祷爸爸能快点康复,我们一家人去哈尔滨看冰雕”
“齐燕和刘晔要长长久久”
走过长桥,到了一处石壁旁,上面有些不知名书法家的刻字,兰亭集序、赤壁赋,不少人选择在此驻足拍照,路边的樟树枝繁叶茂,散开来好像一朵巨大的花。
她走得浑身是汗,在正午的眩目阳光中,看见了镇山塔的牌匾。
她轻快地走了过去,水已经见了底,她得再买瓶水,再到处逛逛。
等她走至牌匾下,袁令舟就站在那里。
深深浅浅的树影掉在他身上,这时或许有一阵风吹过,她急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