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庆院上三休二,第二日关山月却并没有去福满楼。
等到下一次兰庆院休息,已是四日之后了。
“郡主,今日要回府吗?”葡萄一只手挎着书篮,另一只手拎着一盒小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点塞进自己嘴里。
关山月瞧着她手上的食盒:“不了,今日去福满楼,晾了他这几日,再扭捏的姑娘也要考虑清楚了。不然他可没耐心了。”
“郡主还是骑马吗?”葡萄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不招摇一些,怎么能如他的愿呢?”趁葡萄不注意,关山月一把抢走葡萄的食盒,打开一看,“好啊你,小丫头,给自己藏了这么多好吃的!”
葡萄急忙去抢:“这都是我自己存的!”
“你是松鼠吗?”关山月一只手顶着葡萄的额头,葡萄粗短的胳膊就碰不到她,急得在空中乱挥,关山月笑了片刻,把食盒还给她,“行了,不和小孩子抢东西。”
葡萄刚要放心,却见关山月的手疾速地探过来,抓了一把糕点,脚尖一点,只听衣袂翻飞,关山月落在马上,手上握着四、五块糕点朝她挥了挥,嘴上还叼了一块,下巴得意地朝她一抬,随即策马而去。
葡萄:“郡主!!你就会欺负葡萄!”
葡萄年纪小,心思单纯,在吃的上却颇有造诣。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小糕点,竟然味道甚是不错。
关山月嚼着糕点,径直去了福满楼。
刚走进酒楼,刘福就迎上来:“郡主,佐郎君已经交代好了,您如果来了就先去雅间,他稍后就来。”
关山月点了点头,依旧是去了那件雅间。
不多时,佐易果然推门而入,笑道:“你终于来了!”
关山月带着一丝笑:“想清楚了就来咯。”
佐易掩下心底的激动,摇着扇子故作镇定地坐下:“郡主请说。”
关山月懒懒地抬眼看他,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才是同路人。”
佐易哈哈大笑,笑毕,他开怀道:“你能这么想,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关山月却暗了眸子,难过道:“这几日没来见你,除了没想好,还有一件事令我夜不能寐……唉,真不想输啊。”
佐易:“月儿是说……春猎吗?”
关山月一阵恶寒,忍了忍,还是道:“叫我关山月吧……”
“月儿是没被这么叫过吗?那这便是我的专属称呼了!”佐易喜道。
“不,别,还是,别这么叫……”关山月强忍住想抽他两巴掌的冲动,用手扶额,“……实在不习惯。”
“好吧,那,听你的,山月。”佐易叹道。
关山月不想再在称呼上多做纠缠,山月就山月吧,她忍了!且让你占这一阵的便宜!她道:“我和柳昱辉的赌约如今盛京人尽皆知,人人都料定他会赢,可我并不想输。”
佐易体贴道:“我理解你,他那日说了那般混账话,就算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是啊……”关山月低着头,低沉道,“他不过是仗着家世显赫,欺负我这孤女罢了。但是他们家手眼通天,就算我单比实力能赢过他,也难保他会不会做什么手脚。”她抬眼,含着希冀看向佐易:“你能帮我吗?”
“我……”佐易沉吟半晌。
“不行就算了,也不好为难你。”关山月失望道,她起身欲走。
“等等。”佐易下定决心,“因为是你,所以我会帮你。”
“真的吗!?”关山月喜笑颜开,带了两分雀跃,“那可太感谢你了!”
“诶——”佐易摇了摇扇子,“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看着他得意的模样,关山月心底又是一阵恶寒,这可真是苦差事,回去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顿饭吃得关山月心不在焉,仿佛真的在苦恼该如何才能胜过柳昱辉。饭毕,关山月心事重重地告辞,佐易召来随从李全,低声耳语了几句,李全问道:“郎君真的要帮她吗?”
“且看看这几日,她是不是真的被我拿捏吧。”佐易眯起眼睛,从窗户往下看骑马远去的关山月。
李全:“郎君为什么一定要蹚这趟浑水呢?”
佐易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要封她做这个郡主,真的只是抚恤遗孤吗?”
佐易关上窗,继续说:“她现在身后虽无靠山,可陛下对她甚是纵容。以前关将军在时,大家都以为她是仗着关将军的势,但关将军都不在了,你看关府有失了半分原有的荣宠吗?逢年过节,陛下从来没少过关家的赏赐,你真以为这只是陛下善待遗孤吗?”
李全道:“那毕竟是关将军的遗孤。”
佐易:“是,关将军的遗孤是和别的不一样,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毕竟关将军和关老将军,甚至陆老将军都是一代功勋,即便如此,也太过了些。三年前她没少将荒唐事做过头,你以为是谁按下去的?”
“郎君是说……?”李全指了指天。
佐易神秘地点点头:“陛下甚至在那之后还封她做了郡主,这册封圣旨可不是随着抚恤品一起送到关家的,是在帮她抚平了那些荒唐事之后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