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又如何?他自己的剑难道他自己不清楚吗?
“解!”
应言试图解开飞剑,可惜无甚作用。可他也不罢休,剑的使用也是有技巧的,就凭术士的卦理,如何能与高超剑法相媲美?
与这些出自卦师手中的飞剑斗,他轻而易举便可破解。
在尝试用应家独门剑法的一二重后,应言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难缠。
应玄在底下看得清楚,他的后背忽然升起一阵恶寒,顿时心头涌上有不好的预感。
他忍不住嘟囔道:“不应该啊,这实在太过诡异了。飞剑的走向毫无章法,兄长都已经使到了第五重,怎么可能还未击败飞剑。”
谁都知道应言是应家最为天才的年轻一辈,自小就是天之骄子,修到了人人羡煞的应家剑法第七重,同辈之中除了一人,比试从无败绩。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被……
台下的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甚至萌生出应言最后会被击败的想法。
直到用出第七重剑法,应言已经满汗淋漓,他喘着粗气,眼里布满了血丝。
濒临失败的压迫,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应言耳边变得尖锐刺耳,这样紧要的关头,他又忍不住分出一丝神回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同辈之中第一个把他击败的人,可惜她已经死了。
李听谷,他其实,真的怀念过她。
直到眼前的剑变为虚影,应言撑出一张小小的结界,目光聚焦在远处站着悠哉的身影上。
他的结界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应言忽视飞剑划伤身体,拼尽全力冲向沈漾,抵住飞剑的结界短短几秒已经破裂。
碎为粉尘的一刻,飞剑尽数刺进应言的身体内,而他也在最后关头打出一掌。沈漾的脸拉近,应言看见了他眼中闪烁的笑意。
清风明月,神色自若。
应言看到沈漾的脸又拉远,连带着他的身子就像泡影般飞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的窟窿流出汩汩鲜血,应言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真的把他击飞了?他自己都不信!
沈漾倒在地上,四肢大张朝天,他动弹了一下手指,本想再起身,却看见头上飞来一只淡蓝蝴蝶。
那只蝴蝶最后停在他的鼻尖上,里面传来李听谷的声音。
“你认输吧,你赢了他,后患无穷。”
蝴蝶梦幻闪动的翅膀让他从打斗的激烈中抽出身来,的确,他不能因此上瘾了。他本来过来就是为了玩一玩而已的,没必要太过认真。
应言半跪在地,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抵挡飞剑了。已经有了几丝散漫的视线锁住那躺在地上的血人,他居然看到他还在玩蝴蝶。
玩蝴蝶的人把蝴蝶小心翼翼地从鼻尖取下来,声如清风,带有不经意道:“我认输。”
沈漾和树上的李听谷对视上,她在他的眼中是倒着的。倒是有些滑稽,他忍不住笑了下。
应言周侧的剑也停住落在了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却是仿佛被抽干了气,半天也没缓过神来。这比让他输了还难受,应言感受到了轻蔑。
应家大公子的骄傲,在这一刻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笑话。?
修士比试完会有弟子们送到医房疗治,应言和沈漾分别被反方向带走。
应玄扶着应言的手臂,看见他还在往后看沈漾的背影,他从未见过兄长有过这样的眼神,心痛安慰道:“兄长莫要再看了,咱们不是赢了吗……”
“你不懂。”应言言语中说不出的沮丧,一瘸一拐地离了场,魂魄却似跑掉般整个人虚浮飘忽。
李听谷从树上跳下来,跟在沈漾的身后。
果不其然,走到医房的半路沈漾就让随行弟子离开了。
“出来吧。”
他背对着李听谷,自顾自寻了一块石头坐下,伸了个懒腰舒叹道:“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不过你还别说,你以前的这个仇敌是有点难缠。”
李听谷顺其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掏出一块方帕递给他。
“擦擦吧,你全身都在冒血。”
熟悉却许久不见的一张脸转过来,沈漾接过她的帕子,随后他把帕子叠好收入怀中,并没有拿来擦血污。而是用洁身术清理了一下身上。
他还不忘损她一下,冷声嗤道:“我可不像你,这种术法我还是会的。”
看着他又变回了原来儒雅公子的形象,李听谷这次算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同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多变。
风扬花舞,看着眼前人身上带了与往日安定不同的风霜奔波气,李听谷细长的眼尾扬了扬,笑道:“别来无恙啊,沈阁主。”
自从她离开吉祥阁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人,李听谷语气说不清的别有用意。
沈漾微愣,再次相见除了打趣说笑外,口齿本似被堵住般不知如何开口。经她一提,沈漾才安然道:“你也是,李……魔头。”
最后二字,他凑到她耳边,快要咬上她的耳垂。气息喷洒在李听谷的耳垂上,李听谷即刻就离远了些。
感受到手臂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她暗损他二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