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价背后,是秦家在操控,范仲满晚上去和秦永刚谈谈,先礼后兵。
月色蒙蒙,等到范大人回到府衙,一脸的沮丧,眼中还有无比的愤怒!看来这一次是谈崩了,秦家根本不搭理一个小小的知府!
赵辰他们还在等着范大人带回来消息,一看范仲满这个样子,都是一阵默然!秦家京中有人,他不主动降价的话,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他背后的权贵,这些小官小吏在京城这种权势面前就如蝼蚁一般,谁也不愿意成为炮灰!
范仲满喝了一杯茶,自嘲地道:“赵世子,我也想为百姓张目,但实力不允许啊!”
范仲满当晚去见了秦永刚,秦永刚的态度倒不是很嚣张,一副打太极的态度。说自己是为太子办事,这份产业都是太子的,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张进虽然一腔热情,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义愤填膺,无可奈何!
范仲满幕僚中的何师爷负责协调赈灾钱粮中的事务,善于权谋,能力不凡。他站出来道:“大人,这件事情不好办,问题出在我们是自行赈灾,如果能够坚持到钦差大人的到来,他们秦家就没有这么嚣张了,毕竟太子也要为朝廷着想,为朝廷办事不就是为太子办事吗?”
何师爷的想法没有错,太子是储君,本身就代表着朝廷。可他不知道的是,太子的私心很重,自己的利益远远高于国家和朝廷的利益,他还等着大量的银子享用呢!
范仲满今年四十有二,为太上皇时期的进士,身形适中,容貌端正,颇有威严!他脸色有些愤然,直接道:“淮河地区一片泽国之时,这些人竟然发国难财。直娘贼,还要不要脸啊!与禽兽何异?本人虽然不敢自称清官,但做人、做官,要有底线。各位不必揣测,老夫没有私心, 这次一定会与他们周旋到底,要知道青史昭昭,史笔如刀!”
赵辰顿时微微动容,大夏国的文官现在都烂到根子里去了,以杨阁老为代表,上上下下一心为了弄权、捞钱,哪有几个为民办事的人。此人能够有此觉悟,无论是真心话还是表演的,也算是有点骨气了!
在官场上,如果没有自己的坚持和操守,只知道毫无原则站队、举手的人,缺乏人格魅力,都是走不远的。 有时候依靠利益的纽带能够取得成功,但不能长久。只有依靠个人魅力聚合起来的团队,才是精兵强将。
赵辰心中对范仲满升起些好感,道:“清官不等于好官,权臣不等于奸臣。在其位,要谋其政。作为官员,只有做到治下吏治清明,社会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才是贤臣。”
范仲满被这番话震惊了,没有想到赵世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见识!
范仲满看了看身姿挺拔的赵辰,忽而笑起来,“世子诗才天授,数篇诗词传遍国朝,令人赞叹。没想到还有如此人生境界和见识,实属难得,不走仕途实在可惜!”
范仲满这是捧赵辰,客厅里气氛极好,很是融洽。
赵辰笑了笑,谦逊的道:“范大人过奖了,如今之文人,朝廷上苟苟相营,私权相与,不务实业,风花雪月,又有几人真正具备文人风骨。”
范仲满一阵默然,自己在多地为官,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因为不善钻营,堂堂一位三甲进士,历经十余年依然还是一个知府,按照他的资历,早已经进入朝堂成为重臣了!
赵辰又道:“范大人,依你看来秦家之事该如何处置?局势已经日趋恶化,不能再等下去了!”
范仲满敲击着桌子,这件事情在他心里斗争了很久!不动秦家,米价一日千里,影响抗灾大局。动了秦家,能够完成当前的任务,能够在朝廷留下能臣的印象。但动了太子的钱袋子之一,就是得罪了未来的皇帝,本来就艰难的仕途雪上加霜,等于判了仕途的死刑。
这种事情他干还是不干,实属两难!
范仲满停顿了极短的时间,沉声道:“不动秦家,救灾之事难成,近年来得罪之人必将弹劾于我。动了秦家,太子必记恨于我。与其让天下之人嘲笑于我,宵小之人弹劾于我,还不如快意恩仇,杀他个头颅滚滚又如何!”
“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范大人,我敬你一杯!”
赵辰拿出一个酒葫芦,倒出数杯天仙酿,举起酒杯对范仲满、吕端、张进、何师爷等人道:“大丈夫当为民请命,勇往直前,就是被朝廷惩罚,自有日月可鉴!”
“哈哈,范某为官十余载,还未遇到一个知己,没想到在此危难之际,还能结交数位志同道合之人,当浮一大白,喝!”
众人举起酒杯,齐声道:“喝!”
这一杯酒,好像打开了他们心中的那重枷锁,一切都变得明朗简单起来。
赵辰笑了笑,低声对范仲满一阵耳语。范仲满开始微微一愣,然后神态渐渐放松,连连点头!
“好,就按你的计策行事。何师爷,你连夜写三十张请帖,明天一大早送到泗州城里的富户家里,邀请他们明日上午务必前来府衙商量救灾事宜!”
“是!”
“来人,请曹统领来见我!”范仲满眼神坚定地道。
众人一听,范大人这是要对秦家动真格得了。你秦家可以横,但在国家军队面前,一切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