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慕白只是默不作声的抱着她,他知道她这一年来压抑的有多痛苦,那些痛她都一直忍着,对慕容决的恨超过他对先太后和凤泽帝的恨,她想要将慕容决欠下的一样不少的讨回来,可是如今慕容决疯了,她无论做什么他都只会像一个傻子一般吼叫,心里不会有疼痛。
“看着一个个无辜的人死在你面前,看着你的亲人被人鞭尸露骨,明明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却要强颜欢笑的装作若无其事与你虚与委蛇,这种痛你为什么能逃,为什么你不能偿。”每次面对慕容决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一个与自己有些血海深仇的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的强颜欢笑,做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纵是心底有些滔天巨浪,也要强行压下,因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藏在树后的人指尖一颤,袖中的瓷瓶复又塞了回去,她说的这些是慕容决带给她的,只是这只是她认为的,或许是她真的不想去想太多吧!慕容决与萧国有关他所做又怎会与萧国无关,只是她不想将仇恨蔓延到两个国家,她对慕容决有多恨,对他就有多
恨。可是,这些是她应该偿还的,父债女偿这是她应得的不是吗?
所有的痛苦与悲愤在真正面对仇人的时候却不知该如何?痛与恨在此刻交织却无法相融,恨变成痛,痛却无法转化为恨,她曾经所预想的此刻怕是做不到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没得到或者说没办到之前你所有的期许都是那样的美好,等到真正得到或者是到了那一天你会发现曾经所有的期许在此刻什么都不算了,你会有无尽的失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正如此刻娄阡陌的心境,曾经滔天的恨意此刻已消磨殆尽。
“嗷嗷嗷嗷”怀中的灵狐突然从娄阡陌怀里窜了出来,一下子钻进笼子中,对着慕容决的脖子直接咬下去,被灵狐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娄阡陌想要将灵狐拉出来被贝慕白拦住。
慕容决用血迹斑斑的手去抓灵狐,被它轻巧的躲开,慕容决一拂袖灵狐被他一把抛了出去,被贝慕白先一步接住。
一只莹绿色的虫子顺着慕容决的伤口爬了出来,贝慕白瞳孔一缩拉着娄阡陌后退几步。
“蛊虫。”慕容决身上竟然有蛊虫,他曾经只在书上看到过,不想今日竟是见到了
,难怪灵狐会去突然咬慕容决的脖子。
“不过我告诉你,你的仇你一辈子都报不了,杀你爹的人你一辈子都杀不了,你注定背负罪孽一生一世,哈哈,娄阡陌这一生你都注定要活在愧疚中。”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谁,谁杀了我爹?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娄阡陌被慕容决的话怔住,不是慕容决吗?难道不是他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在那场萧国与赤羽的战役胜利之后,设计杀了父亲吗?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娘是……啊!”话还未说完,一阵风吹过,慕容决凄厉的惨叫一声,突然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在笼子中,只剩下一堆骨灰,只是那一瞬间,慕容决就消失于无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的腥臭气息,似乎还可以听到血肉被煎烤的声音。
“嗷嗷嗷。”娄阡陌怀中的灵狐不停的叫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停的往娄阡陌怀里缩。
“这……”两人讶异的看着慕容决消失,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慕容决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贝慕白一脚将笼子踢开,风过将慕容决的骨灰吹起,娄阡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怎么会?一
个人怎么会眨眼间变成一堆骨灰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娄阡陌讶异的惊呼出声,走到贝慕白身前欲伸手去碰慕容决消失的地方。
“别碰。”贝慕白突然起身,将娄阡陌拉进怀里。他生于朝堂活在战场,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对江湖上的一些东西他也并非一无所知,可是这样的东西他却从未听说过,无色无味只是一阵风过,就能在眨眼间将一个人焚化,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慕容决死了而且是被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给焚化了。
凤眸微眯看向风刮来的方向,手掌暗暗聚起内力,将娄阡陌带下高台掠到纪言身边道:“将王妃安全送回王府,一路上不许任何人接进她。”
“你去哪?”娄阡陌伸手拉住贝慕白的衣袖,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轻。她分不清慕容决到底是逃了还是死了,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在她看来都是可怕的。若是逃了,一个人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贝慕白眼前逃走该是多么的深藏不露,若是慕容决死了,杀他的人武功该是如何的高强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了慕容决而且是
在眨眼之间连尸体都不曾留下,这才是最可怕的,这个人在暗他们在明,甚至那人的目的他们都一无所知。
“你先回去,慕容决可能是逃了,我去看看,这里不安全。”他现在还不能告诉他慕容决是死了,这种东西太可怕了,他怕她接受不了,方才他察觉不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的气息,此刻才察觉这里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极会隐藏自己包括他的气息,这个人功力不弱他猜不透他为何要杀慕容决,而且还是这么极端的一种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