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二柱拗不过,红着眼眶收下了。然后望着碧青忍不住哽咽着声音说:“小梨,从前都是二叔不好,是二叔对不住你。”
对于二叔迟来的惭悔,碧青并未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反应觉得离开了也好,这个荷花村,她应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不论二叔流露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了。
“二叔,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往后清明寒食,多烧些银钱给祖母,好好鼎敬一下她老人家罢。”
向二柱直觉得自己脸被煽得生疼,他在心里是个孝子,可那些年在孩儿他娘的要胁下,他的确太过软弱,不像个男人。
“是我对不住阿娘,不用你提,我也知道要怎么做。”
但愿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赶了一上午的路,碧青等人留在家里准备用过午饭再回府城。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柱媳妇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厨房愁得直皱眉,要是换了从前,她指定已经开始往外轰人了,可是现在她不敢,只能到丈夫面前去寻求帮助。
那时碧青已经与二叔谈话结束,二柱媳妇一进门就进奔床前,皱着眉头道:“娃他爹,我看小梨那几人是要在家吃了午饭再走的,可是家里没米没菜的,拿什么招待人家?”
看着自己媳妇拄着拐杖,还断着一只腿还要侍候一家子吃食,向二柱也有些不忍。他从枕下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她,说:“你去何娘家,或者别的人家去买些粮菜吧,总不能真让小梨饿着肚子回到府城去。”
家里什么情况,二柱媳妇心里怎会没数?
那丈夫递过来的这银子是哪儿来的?二柱媳妇一边接过银子,一边问他,“他爹,你这银子哪里来的?”
莫不是他藏了私房银子?可这些年向二柱腿上有几根毛她都一清二楚,他哪里有机会藏私房银子?
不是他藏的?那他哪里来的?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丈夫,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向二柱自然是不肯说的,“给你你就安排,别想太多。对了,你的腿脚不便,今日家中有客,你去请向三娘和另一个弟妹过来帮忙吧。”
不知怎么,二柱媳妇心里一暖,当初她都狠心将他丢在府城了,现在他居然还肯关心自己,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从屋里出来,二柱媳妇突然就明白丈夫的银子哪里来的了,肯定是小梨给他银子了。
是了,还在府城驿馆的时候,小梨就说过会保证丈夫的汤药银子,看来刚才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叔侄俩已经相互动作了。这样也好,小梨如此担心她二叔,给的银子肯定不会少,那欠衙门税粮的事肯定也能解决掉。
一想到这个心头大患能解除,二柱媳妇就满心欢愉,连自己的腿伤还有点痛都忽略了。
碧青出门去看里正爷爷,到了里正爷爷家附近,有吵闹声不时传来,他看到有个村民匆匆往这边走过来,连忙叫住他,“叔,那边出什么事啦?”
“是小梨啊,你又回来啦。”
碧青嗯了一声,继续问:“叔,那边出什么事啦?”
“哦,衙门里来人了,有康一家交不出来粮了,捕快就逼他们拿银子抵,有康还在牢里关着呢,有康媳妇上照顾老,下照顾小,去哪里拿银子抵税粮?”
说完,村民就移步走了。
碧青在想出了这么大的事,里正爷爷肯定在有康婶子家,于是她脚下转了方向朝有康家走去。
时值中午,原本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升起,饭香菜香四溢的时候,放眼整个荷花村,就没几个烟囱在冒烟。似乎家家的日子都过得愁云惨淡一般。
此时的王有康家,更如人间地狱一般,并未有多少有围着看热闹,就算有想看热闹的也都躲得远远的。他们怕,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只有张里正站在王有康家的院子里,将一地的狼藉和几个孤儿寡母给护着身后,指着为首的捕快赵甲,气得脸都绿了,“你们好歹全是公门中人,你们的责任不是保护百姓的吗?为什么要为虎作伥,欺压百姓?有康已经被你们关到牢里去了,生死不知,你们又来逼他的家眷幼子老母,你们还是人吗?”
“就是王有康说他家里藏着银子呢,只要把这银子拿出来抵了税粮的债,人不就好好的回来了吗?王有康家的,你还固执什么,还不把银子都交出来,再不交出来,信不信小爷我一把火把你这破院子给烧了。”
田季站在赵甲身后吓得不轻,因为是他撺掇赵甲到荷花村来捣乱,好激起民变找到证据交到钦差大人手里。可万万没想到有康媳妇会撞上来询问王有康的生死,知道王有康家还欠着抵税粮的银子后,赵甲就毫不犹豫拿有康媳妇开刀了。
眼看着家里孤儿寡母被赵甲这样恐吓,田季真怕下一瞬间就闹出人命来。要是闹出人命来,钦差大人铁定会觉得他办事不力,哪里还会在前程上照料他?
“没有,家里都没你抄成这样子了,有什么没有什么,你眼瞎看不见吗?”
有康媳妇抱着怀里啼哭的孩子,怒视着赵甲吼道。
赵甲觉得自己被骂了,他抽出刀就要给有康媳妇点厉害,“老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真惹着差爷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