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裕琛大抵扫了眼屋里:“书上说,老鼠会躲在阁楼里。”
她一向认为自己的口才算是上流的,面对顾明珠和顾家人她总能在口头上占上风。
遇上面前这个男人,老是有语塞的时候,顾时衿不太开心起来:“找我干什么?”
她不着痕迹的站到一堆画前,尽量用身体挡住。
“来告诉你,想离婚可以。”
顾时衿说不上什么感受,好像是解脱,又好像没那么洒脱。
她垂眸,等待着他的下文。
“为明珠生个孩子,她很喜欢。”
大概是一天内经历的大起大落被刺激多了,顾时衿冷静了不少:“她也很期待自己为你生孩子。”
他揉了揉眉心,没什么语气:“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手脚发麻,她将手藏到后面,抖的厉害:“如果我拒绝呢。”
不亏是爱的人,顾时衿想过无数种可能,倒是忘了他们可是年少时相爱的人,傅裕琛是深爱着她的。
“阿衿,我并不想用什么来威胁你。”他的口吻极淡,对她藏在背后的东西也不敢兴趣:“我已经让人去查精神病院的事情……”
“少爷。”
“少爷。”
助理一步三个跟头滚到傅裕琛面前。
“说。”
顾时衿也无意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后面的那些话实在不能让人看见。
“我们可以出去说吗?”她思考两秒后又加了句:“这里还挺小的。”
助理一时佩服她心态好,两人就盯着她关门,上锁。
看得她不自在极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呗,要是不方便让我听到可以去远点说。”
助理连忙摆手,语出惊人:“方玉龙死了。”
钥匙落地,顾时衿恍惚着去捡。
客厅。
“妹妹,你去哪了,我们都等着你呢。”顾明珠被安慰过后,脸上又红润起来,连看着顾时衿都慈爱多了:“表哥死了,你知道吗?”
顾时衿走在最后面,傅裕琛和助理两人在大厅等到顾明珠推着轮椅下面后才见到她。
她仿佛被丢了魂一般。
“怎么死的?”她望着顾明珠:“他怎么死的?”
顾明珠吃惊得不行:“妹妹你不知道吗?据说表哥下午的时候看了封信,然后喝药自杀了。”
王妈添了句:“还挺好奇信里面写了什么?”
只是自杀吗?
为什么会这么便宜他?
顾明珠还嫌刺激的不够:“妹妹,你下午那段时间去哪了?还特的和我说要去见人,见什么人了啊?”
“警察可能明天就上门来了,都什么事啊,天天的。”
她躲在傅裕琛身后抱怨个不停,似乎真的很苦恼一壮壮一件件的事情。
顾时衿站在门边,也没进去,从她这个角度看去。
傅裕琛正襟危坐,与旁边的顾明珠天作之合,一个不停地说一个安静地听,流露出温柔却是藏不住的。
王妈眼里尽是她家小姐,助理也站在傅裕琛身旁,他们的身后是虎视眈眈望着她的佣人们。
好大一幅画。
从人物到构造,像极了全家福。
而顾时衿踏进去的一只脚也仿佛是个入侵者。
她埋没在黑夜里。
顾明珠眼疾手快的拉住傅裕琛:“裕琛,我腰好像有点不舒服。”
……
第二天。
傅裕琛接到是省厅的电话,听到内容时,脑子里的那根筋疼的厉害。
“裕琛,我亲手坐的饭……”
他从顾明珠身边迈了过去,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打电话。
“封锁现场,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油门拉到顶,一路已经数不清闯了无数的红绿灯。
终于,在警局里见到了浑身是血的顾时衿。
无数的记者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围在门口,对着她的脸抓拍。
傅裕琛吩咐人把东西全都收了,厅长指了指角落里眼神空洞的人:“傅总,您说,怎么是好。”
“阿衿。”
他没理会他,径直奔着顾时衿去。
她手里攥着刀:“我把他杀了。”
似乎很开心,像是小时候考了一百分回家要糖吃的开心。
到了这个地步,傅裕琛没理由再怀疑她。
如果没有他,面前的人可能会和方玉龙同归于尽。
只是他不明白:“阿衿,他已经死了。”
顾时衿看清面前的人依旧笑呵呵道:“我捅了他十刀,厉不厉害?”
她仰头询问的模样,有点与记忆的人混合。
重叠。
傅裕琛升起一股荒谬感,也不再问:“杀了就杀了,我带你回家。”
他与她平行,想要去牵人的手,被她躲过,沉闷的声音传来:“那不是我的家。”
她没有家。
“那我带你去洗澡,沾了他的血不干净。”他也不恼,格外的有耐性。
助理在一边瞠目结舌:“人都处理好了。”
“好。”
他把她沾了血的风衣扔到一旁,披上自己的衣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