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宋观舟听了去,只怕立时觉得好笑。
她这会儿柔若无骨,歪靠在躺椅上,同小丫鬟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多久,外头就传来脚步声。
小丫鬟都不抬头,咯咯笑道,“少夫人,定然是秦二郎来了,他身形不如咱四公子高大,脚上声音却重不少。”
果然,秦庆东摇着扇子几步跨了进来。
“宋观舟,我日日里见你,不是在躺着,就是在躺着,你身上骨头可都还在?”
宋观舟团扇掩了脸,不耐看他。
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表哥们都在,你如何不去跟他们一处儿?”
哼!
秦庆东重重一哼,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莲花早沏了热茶,送到秦庆东跟前,秦庆东呼喊道,“去厨上看看,有吃的给我拿些来。”
宋观舟咦了一声,“一早上浪荡无踪迹,却连顿饱饭都没混上。”
秦庆东哼笑,“不是没混上,是公爷几个都老了,饭菜清淡,实在难合我的胃口。”
“你去同父亲舅舅们一处吃的?”
不是早早被萧北喊过去么——
听宋观舟提到萧北,秦庆东冷笑起来,“北哥儿萧大哥倒是还好,只是那瞎眼的玩意儿,混不吝一个。不怪你与他吵嘴,我今儿险些都揍了他一顿。”
宋观舟噗嗤乐了起来。
“无法,我看是大舅舅老俩口溺爱至极,才养出这性子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后等他吃些苦头,自然会收敛。”
如今她腿上有伤,跑不得,走不快,不然定是要给萧苍几分颜色看看。
“哼,也是个混货儿。对了,刚刚阿鲁同我急匆匆说了一声,你那舅舅跟前的随侍抓了他出去寻这混账,一时忙不得到你跟前说一声,让我带个话。”
“萧苍?出去了?”
说到这里,秦庆东就大笑不止。
折扇一开,二人躲到折扇后头说话,“裴辰这王八蛋,竟然哄着那瞎眼玩意儿去游湖……,带着他从郡王府带来的歌姬。”
宋观舟表情管理失败,满脸惊愕。
“明儿清明大祭,今日裴辰却哄着萧苍去逛楼子?”
秦庆东挑眉,幸灾乐祸道,“刚进门,还碰到了你二嫂满脸阴沉的从闵太太那边出来,兴许是知道这事儿去舅太太那边说了一嘴,毕竟还带着目不视物的萧苍。”
“世子,离大谱了。”
秦庆东一边吃饭,一边跟宋观舟八卦裴辰,“你日日里疑心四郎,孰不知若真嫁了世子二哥那样的郎君,才能把你气死。”抖漏了一些秘闻,听得宋观舟叹为观止。
“十五岁就去楼子里了?”
秦庆东咽下饭菜,重重点头。
“结果被户部李大人家的浪荡子当做外地来的小富贵公子,欺辱玩笑,刘珂再怂恿几下,险些打成猪头。”
噢哟!
宋观舟捂嘴浅笑,“刘珂怎地不帮忙?”她其实并不知道刘珂是谁,只是想着都是京城圈子里头,定然熟人。
果然,秦庆东嗤笑,“刘珂最不喜世子,何况那时候他还压根儿不是世子,托公府老夫人威名在外,刘珂时时戏弄于他,李大人家的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裴辰也能忍?”
“不忍如何,那时候正好遇到沁姨娘的事儿,四郎从边关打马回来,闹得公府上下头疼,公爷本就火大,抓着裴辰一顿狠打,如不是大哥出面,裴辰怕是非死即残。”
那时候的国公爷,还是烈马上的大将军,手狠心凉。
咦——
宋观舟抓住了点,团扇轻轻拍了下吃饭的秦庆东,“说说,裴岸从边关打马回来,是个什么事儿,我怎地从不曾听说。”
原着里,作者没有提过。
秦二几大口,吃了个舒服,莲花见状拿来罗帕茶水,伺候着漱口之后,才不急不缓道来,“你自然不知道,那时候你才多大,五岁?六岁?撒尿和泥的年岁,知道啥!”
“秦二!好生说话——”
秦庆东看着宋观舟嗔怒,大笑起来,“罢罢罢,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我同你说上一嘴,反正这些事儿我不说,指着裴四跟你说,那是断然不能的。”
“说就是,磨磨蹭蹭。”
“你怕是不知,四郎小时候跟着三郎的娘亲沁姨娘过活的——”
“等等!”
宋观舟脑子有几分不好用,捋了一会儿,不可置信的反问,“我那婆母自个儿嫡出的哥儿,竟让一个姨娘来养?为何?是国公爷宠爱沁姨娘,用这种方式抬举她?”
那萧氏乐意?
怕是一百个不乐意吧。
秦二摇头晃脑,“嘿!这你更不知道了,不是国公爷这么打算,也不是沁姨娘恃宠而骄,非得上赶子去养个嫡出的四郎,她自个儿生了三郎就身子不好,哪有精力?”
“那是?”
宋观舟不明白了。
秦二满眼鄙夷,“是四郎亲生娘亲把他丢出去的——”
那时候秦二跟国公府没这么亲密,但弯弯绕绕,也是几道的姻亲,口口相传也听到不少,大致就是四郎本就不得萧氏喜爱,后头看着沁姨娘带着三郎跟随国公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