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高门,享富贵,见我越过你,你便想要除了我。”
“危急关头,你抛弃了生你养你的张姨娘,如今,也该尝一尝被旁人抛弃的滋味。”
赵悯山为了官途顺遂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赵妨兰本就是废棋一颗,赵悯山的卖女儿外交政策在赵妨兰身上无法施展。
赵妨玉赌赵悯山不舍得自己这一颗好棋。
她不杀赵妨兰,没闹出人命,依旧还是个品质优良的商品,即便不送她入宫,赵悯山多半还会打着送她入其他世家的打算。
妨薇定了人家,妨兰成了废棋,她多半躲不过入宫的命运。
如果结局无法避免,她便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她要赵妨兰一辈子都痛苦不堪的活着。
死了那么多人,她凭什么轻轻松松的活下去?被嫁去偏远之地,依旧仗着赵家的权势作威作福?
她要赵妨兰一辈子瘫在床上,发臭发烂。
赵妨兰不是见不得正院好么?赵妨玉偏要正院所有人都堂堂正正走上光明大道,未来可期。
她要赵妨兰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却只能当个废人,瘫在床上连吃喝拉撒都要依靠他人。
“三姐不妨等一等,看爹会不会罚我。”
赵妨兰目眦欲裂的看着赵妨玉,若是眼神能杀人,赵妨玉恐怕已经连灰都不剩下。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身上四个血洞还在流血,口不能言,甚至连一声咳嗽都咳不出。
门外的婆子听不见她无声的痛呼,依旧在和香药说着府邸之中的阴私。
赵妨玉提灯而来,提灯而去,猩红色的披风遮住了青衣上的血迹,香药被她送去赵妨锦处,免受牵连,自己则依旧提灯往书房去。
“你身上怎么这样重的血腥气?”
赵妨玉手脚冰凉,脸上却还扯出一抹笑,将同样僵硬的香药塞给赵妨锦:“姐姐,我做错了事,但不后悔,我不求旁的,别问我做了什么,也别为我求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要管我。”
“帮我照顾好她,她跟我一场,别让她因我的一时兴起,耽误了她一辈子。”
赵妨锦面色严肃的拉住赵妨玉,厉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从小听话的妹妹第一次忤逆了她。
她笑中带泪,面上却是解脱的神色。
“大姐姐,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无论前路如何,我想换一种活法。”
她闹得事太大,或许会牵连到正院。
反正她是要入宫的,嫡庶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时刻大娘子只要把她的嫡出身份废除,便也不会有什么。
谋划多年,毁于一旦,她不后悔,只恨自己没早些察觉到阅兰轩的狼子野心。
她唯一的顾虑便是牵连到大夫人,牵连到已经许亲还未出嫁的赵妨锦,妨墨年纪小,等她长大了,这件事情也早已淡去。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这位四姑娘跟着生母钱姨娘一道病逝,她早该死了,也不必再怕什么。
她也拿赵妨兰试过了,十二郎送她的这把匕首很快,脖子一抹,说不定就回家了。
视死忽如归,便也再没什么好怕。
赵悯山的书房深夜还亮着灯,赵妨玉很快被赵三海请进书房。
不等赵悯山问她,赵妨玉先问道:“这里的人,都信得过么?”
赵悯山敏锐的意识到事情不对,当即让赵三海清空周围。
等赵三海来回禀说人都干净了,赵妨玉才道:“劳烦为三姐姐请一回府医吧。”
说着,赵妨玉脱下身上的猩红披风,露出青白衣衫上的赤红血迹!
赵悯山意识到什么,气得当即一掌拍到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不由分说便狠狠赏了赵妨玉一个巴掌!
赵三海面色惨白,退到院门外,从暗处招来一个黑衣人,低声吩咐他去为赵妨兰请府医。
赵悯山看着赵妨身上的血迹,再看看她插在后腰的匕首,忍不住又要一巴掌扇过去!
“父亲若还想我入宫,也请当心一些。”
“打坏了这张脸,我便不值钱了。”
赵妨玉从前最恨物化女性的行为,但此时此刻,她却将几近将自己明码标价。
赵悯山的手举在半空猛然顿住,一向冷淡的脸此时气得涨红,额前青筋暴起,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赵妨玉,仿佛眼前这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什么魔鬼。
赵悯山想不通,他想不通自己的女儿们竟然会自相残杀!而后还带着一身血迹,光明正大的来找他收拾残局!
不,这不是收拾残局,这是谈判!
赵悯山看着一脸冷淡,对上生命似乎毫无敬畏的赵妨玉,血液也跟着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的这个女儿,是以自己为筹码,来找他谈判的。
赵妨玉站在堂中,不卑不亢,她似乎完全不担心事情败落,举世皆惊,万人唾骂的场景。
也不怕他暗中毒杀了她……
这个往日里总盼着未来能脱离他掌控的女儿,仿佛一夕之间无欲无求了。
“三姐姐能有今日,并不怪女儿,该怪父亲。”
“若非父亲自幼放纵她不曾管教束缚,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连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