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宸在说了那样一番话走掉之后,林昔瑶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她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知不觉间,过往跟宇文宸相处的画面就一点一点的浮现在了眼前。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他在她面前,好像从来都没有摆过太子的架子。
她想起了福满园初见,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她失手打了他一巴掌,在两人都尴尬错愕的一瞬间,她心跳如擂的样子。
她想起了在庄子晒坝上,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在身后,甚至不惜为她挡下一剑最后自己中毒的模样。
连她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理智克制,能够左右自己的心。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到底是低估了自己。
他为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之前被太后的话一激将,就让她被醋意和恼意给冲昏了头脑。
再加上本来对他的身份带了几分抗拒,结果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等她回到了屋子冷静下来之后,林昔瑶才蓦地觉得自
己好像没心没肺了一些。
如果他对自己不是真心的,又何必要以性命相博?
如果他对自己不是真心的,直接请了昭庆帝下一道旨意就是了。
毕竟,如今太后,昭庆帝都已经默认了这门亲事,基本上不会有人反对。
而且,就算有人反对,以他宇文宸的行事风格,也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他没有。
他在耐心的等着她。
林昔瑶能感受的到。
念及此,林昔瑶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对他的伤害有多大,她心头一动,鼻尖发酸,竟然落下了泪来。
当苦涩滚烫的泪水到了唇边,她有蓦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他是太子,将来还有三宫六院……”
太后今天不过一两句话就能让她被怒气和醋意给冲昏了头脑,而这样的事情将来会更多。
她避无可避。
林昔瑶坐在了铜镜前,看着面上带着泪痕的自己,劝自己冷静了之后,理智分析到最后,她咬牙告诫自己,如今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接受他,同样也要接受他身边会出现的无数美人,她要接受跟别人分享丈夫,要接受以后自己的名字
出现在绿头牌上等着他翻阅宠幸。
要么拒绝他,如今看起来,这一条路有些难,得罪了他,也伤了自己的心,但只要她从这一段伤痛中走出来,她会拥有自由。
等大仇得报之后,她可以放逐江湖。
也许会遇到一个她就算不喜欢,但也不会讨厌的人执手过这一生。
比起在宫里的长夜漫漫寂寥,后者看起来才更理智。
林昔瑶就这样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想了一个时辰。
当最终做出了选择之后,她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而心底里的痛楚也像是被银针密密麻麻的扎了一般。
她甩了甩头,起身去打开了房门,唤了在外面守了半天的春花秋月打了水进来,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裳。
待她神清气爽之后,也就暂时将那一股子辛酸和痛楚给压制了下去,一转头就投入到了剑术上。
就这样过了三天。
这天一早,林昔瑶早早的吃过了早饭就去了前厅。
不知昭庆帝是出于对如今势单力薄的将军府的考虑,还是因为弥补对林昔云的死的遗憾,前两日下了一道旨意亲自提拔了林远成邺城总兵,今日就要出发上任。
林昔
瑶对这个二叔其实并无多少反感。
只是因为往日府里众人对他惧怕沈氏的评论而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但这一次见他回来,明显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再任由沈氏摆布。
说他是碍于自己身份也好,是出于对皇权的敬畏也好,只要他不再如之前那般怯懦,林昔瑶就愿意看重他。
毕竟,那是林将军的亲弟弟,往日里也对她们林家姐妹多有疼爱。
林昔瑶过去的时候,林远成已经收拾妥当了,正在影壁翘首等着。
他不好意思去跟林昔瑶道别,但又不忍心就这样走了,远远看到林昔瑶来了,林远成连忙迎过来几步见礼:“清宁县主……”
沈氏和林昔云做的那些事,让他实在没有颜面面对林昔瑶。
“二叔,何必如此见外。”
林昔瑶上前,转手接过让春花给二叔准备好的盘缠递给林远成道:“此去关山路远,二叔又是初来乍到,一定会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点的,这些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林远成连忙推辞道:“这……这怎么使得,你二婶儿……二叔实在是没脸见你呐。”
林昔瑶微微一笑,将那包裹交到
林远成的手上。
她知道林远成这一次出门没有带多少盘缠。
实际上,二房的东西早就被沈氏挥霍的差不多了。
不仅二房,就连这将军府的库存也所剩无几。
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