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一趟园子,姜寒烟心情好了不少,临走前给赵丹姝留了治病的药方子。
“慢走啊。”
赵丹姝站在门前的台阶上送别,心底竟有些不舍,也不知是不是昨晚梦魇的后遗症。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
马车车窗上的帘子忽然被姜寒烟掀开,而后伸出脑袋。
赵丹姝眼眸一亮,下意识迎上去:“怎么了?”
“记得吃药,那药有效的话记得给钱,送往靖安侯府就行。”
刚才赵老夫人在,没好意思跟赵丹姝提。
交代完的姜寒烟心满意足,美美的坐回车厢,怀里还抱着刚才赵老夫人送的礼物。
虽然都姓赵,可一码归一码不是。
赵丹姝:……
她就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气归气,她始终站在台阶上,目送靖安侯府的马车走了许久才回。
明明这太师府自己从小生活,赵丹姝走在回廊上却有些恍惚,她这是怎么了?
为何觉得好像许久没回过家一样,脚下的土地都变得陌生了。
可实际,她从未离开过这里,这陌生感从何而来?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昨晚断断续续的梦,整个人的气息不由阴郁起来。
羌笛作为赵丹姝的贴身侍女,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小姐,怎么了?”
听见声音的赵丹姝回神,笑着摇摇头:“可能是有些累,无妨。”
……
马车上,姜寒烟回想着玉屏风散的事。
拿到药方后,她就有所怀疑,太子手上的玉屏风散才是玉屏风散,而送出宫外,送给命妇宗妇的玉屏风散可能都跟姨娘手里的东西一样,带着毒性。
还有方才谈及这件事的时候,赵丹姝望向赵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赵老夫人知道些什么?
“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却惊动了身边的吴霜。
“好端端的,大小姐怎么叹气?”
吴霜心一沉,难道大小姐还在为云申澜的事忧心?
“玉屏风散的药方还在姨娘手上吧?”姜寒烟又道:“把药方藏起来,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上次从明月楼回来,大小姐就把玉屏风散的药方给了她,她不知有何用处,就给收了起来。
吴霜点点头:“好,那以后就不提。”
姜寒烟没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
虽然好奇有毒的玉屏风散是哪儿来的,可涉及皇权,姜寒烟觉得自己还是少管的好,反正自己也不吃这玩意,而且好奇心害死猫。
而不久之后,再回想这件事,姜寒烟只庆幸自己没有插手。
“对了,改道去一趟张氏医馆。”
这几天,她给院子的空地撒了点草木灰,这会儿可以开始种草药了。
闻言,马夫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茶水铺子的掌柜娘子,近来心情都不错。
因为俊俏的书生每天都来自己这儿喝茶读书,就是有些可惜,书生似乎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
云申澜忽略掉身后不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书上。
就在这时,一架绣着靖安侯府标志的马车出现在长街尽头。
是她来了?
他下意识起身,目不转睛的望着马车。
关注着他动静的掌柜娘子,见他起身赶忙上前:“公子可是要添茶了?”
云申澜唇瓣张了张,最后露出一个笑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多谢夫人,茶就不必了,小生还有其他事,先告辞。”
拿了银子的掌柜娘子乐开了花:“好好好,公子慢走。”
她把银子收进钱匣,刚打算把好消息告诉自家男人,却错愕的意识,现在天色还早。
以往小公子都是黄昏了要收摊了才离去,今儿竟然走得这么早,他以后还回来吗?
掌柜娘子赶忙走出铺子,却发现清俊的小公子早已不见身影。
小张大夫把一整包还带着泥土的新鲜草药送至姜寒烟的马车上,道:“姜大小姐,日后常来。”
前些日子,他的族人带上姜寒烟改良的药方,去了潮湿的南方,把药方献给了驻扎在边南的平南王。
他们张家一跃就跟王爷扯上了关系,还包揽了派往边南的草药生意!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爹笑得都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龈!
为了答谢姜大小姐,他们暗中寻人打制了一套银针,打算送给她为谢礼。
可银针还没打出来,小张大夫只能先把这件事瞒下,脸上的热情不减。
姜寒烟只觉得小张今天格外兴奋,却未多想。
“多谢小张大夫,日后还劳烦您多替我留意一些珍贵的药材。”
“好嘞!”
小张大夫站在马车边上低头哈腰:“姜大小姐慢走,小张就不送了。”
说完,他耐不住雀跃的脚步回到医馆。
姜寒烟把草药堆在马车车板上,这才准备上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敏锐的察觉一道视线。
谁在盯着她?
目光一转,姜寒烟精准的在街道对面捕获投来视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