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怀胎十月,现在是五月石榴花开的季节。
明年三月的时候,陈姨娘临盆。
这正好是春闱揭榜时,陈姨娘生的孩子该满月了!
姜寒烟笑意温和,这一胎凡是晚一些都达不到这么巧合的效果。
吴霜也给陈姨娘掖好被角:“你先休息,不打扰了。”
大小姐十分看重陈姨娘这一胎,还把府上最好的婆子给了陈姨娘使唤,更何况这孩子生下后对自己也有好处。
吴霜自然跟着看重。
很快,两人走在林荫下。
“前三个月谨慎些,好在陈姨娘身子骨健壮,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就没什么大问题。”
吴霜点点头:“好,那我这三个月对她的事上点心。”
“也不用太刻意。”
姜寒烟又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行。”
“对了,我下午还要去游画舫,给我准备马车。”
琉璃百鸟画舫,初看是船,实际上是一盏巨大的琉璃花灯。
只是正好做成了船的样子,还能下水而已,正因如此,画舫白天不开放,只能在护城河上看着。
入夜了,才让人上船游玩。
大魏对女子苛刻,却也未到不让女子出门的地步。
吴霜应了声,转头交代下人。
时间眨眼而过,太阳西沉时,姜寒烟的马车离开靖安侯府。
……
护城河上的沁芳书斋。
“什么?舞姬的尸体还没送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蓄着山羊胡嘴角下沉的余管事,低声训斥身前的小厮,语气透着刻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今天晚上必须把尸体运出城烧了!”
下人战战兢兢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沁芳书斋临着护城河,是余家人的私产。
昨天夜里,他收到大公子送来的信,要他们在杨花潼下头捞一具舞姬的尸体,其后尽快处理掉。
信上强调了此事十万火急,容不得一丝耽误!
没办法,他们只能一面避开皇城司的巡逻,一面派人潜进河里捞尸。
打捞了大半夜,尸体是捞出来了,天也亮了!
他们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之下转移尸体,只好放在护城河上的小船,借着船蓬和草席遮挡尸体,想着找个机会把尸体转移出去。
可他们竟然忘了,今夜是琉璃百鸟画舫出游的日子,眼见着护城河上的人越来越多。
余管事望着被黄昏映照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右眼皮止不住的乱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告诉自己,这种玄乎的东西不能信,心却忍不住发慌。
上京的天暗沉颇快,悬浮在护城河上的琉璃百鸟画舫亮起了最底层的花灯。
鸳鸯,麻雀,孔雀等等眼花缭乱的图样灯,接二连三的亮起,引得护城河边上楼玉里向外眺望的人一阵惊呼。
春晓楼是京城最大的戏楼,不排戏的时候就是酒楼茶楼,琉璃百鸟画舫就是春晓楼的东西。
三年前,这画舫在上元佳节的时候排了一出醉打金枝的戏,名头响彻整个上京。
从此,琉璃百鸟画舫就位列花灯之首,三年来不曾有花灯匠人的作品能超越它。
想上画舫,只能从春晓楼进。
今天并非是特殊的日子,画舫被小腿粗的纤绳固定在城墙上,七尺多宽的木板从春晓楼三楼出来,直接搭至画舫上。
走过此木板,就能上船。
姜寒烟早早上了画舫,要了个小小的隔间等着。
好歹是五千两黄金,等一会儿而已,怎么了?
她推开窗子临河眺望,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春晓楼五楼的赵丹姝看在眼里。
“笃笃。”
外头有人敲门,羌笛转身开门,让人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瘦长却气势锐利的男人进来,恭敬的朝着赵丹姝行礼。
“小姐,咱们假扮成渔夫的人下河了,没有找着您说的尸体。”
赵丹姝皱着眉头:“再找!盯着沁芳书斋的人找,他们去哪儿,咱们的人就去哪儿!”
“是。”
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赵丹姝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化。
在她的梦中,当今圣上迟迟未给几个皇子定藩,太子越来越坐不住,几个皇子也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刀光剑影斗了斗,约有数个来回。
她给盛熤生下嫡皇孙第三年,二皇子三皇子联手翻出一桩陈年旧案,这件事险些把盛熤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江南富庶之地,纨绔公子卧柳眠花,无所不追求刺激。
一种名为‘五石散’的神药在江南流传开来,传说用这种药可以体会成仙的感觉,无数王公贵族争相体验。
可五石散这类东西后来被验证吃了易上瘾,最终导致人暴毙,这才有人出面抵制五石散。
传言,五石散的方子最开始是从上京流传向江南各地的。
不知二皇子三皇子从何而知,咬死了此处往下查。
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竟然查向了盛熤头上。
甚至牵连出杨花潼逼良为娼,豢养女子成为眼线探子,不从之人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