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家族老呢?”
芙蓉如实把姜威的行为告知:“玉姨娘吃了有耗子药的糕点,是族老们送来的,侯爷以此为由,把一大半族老送回了黔东老家,今儿天一早就启程了。”
姜寒烟不禁意外,渣爹还挺果断,跟昨晚只知生气的呆头鹅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了,陈姨娘那边怎么样?”
“大小姐放心,昨夜陈姨娘睡得比较好,今早醒来才听见消息,但情况还好。”
芙蓉说着,提起正事:“大小姐,送人去庄子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可要去看看还差些什么。”
来的正好。
姜寒烟摇头:“你把这封信捎上,交代下人亲手交给商姑姑手里就行。”
“奴婢明白。”
芙蓉拿上信,不欲久留。
人走后,厢房里只剩一片寂静。
姜寒烟渐渐出神。
在信里,她提了云申澜一嘴,如果商姑姑有心,一定尽快安排她和云申澜见面。
如果未发生昨晚的事,她或许永远不会主动求见云申澜。
可现在,她要是想彻底脱离姜家,光靠自己是难上加难,可云家要是插手,或许简单一些。
反正云申澜和自己都是带着目的,大不了互相利用,谁怕谁。
她静默着。
簟秋撩起珠帘,进来道:“大小姐,张氏医馆的小张郎中亲自来了,说要求见您呢。”
姜寒烟回神,诧异又惊喜:“快把人请进来。”
簟秋走出房门,打扇的华年不用交代就去泡茶,虽然不说话,可眉目里满是认真,好像眼中只有泡茶这件事。
姜寒烟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她记忆中的华年非常忠心,可总是缺根筋,需要提醒才知晓要干什么,远没有簟秋和春江机灵。
但人一机灵主意就多,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服药装病的三天里,春江和簟秋早早跑去其他姨娘院子里献殷勤,二人生怕她死后在府里没有立足之地。
只有华年傻傻的留下,任劳任怨照顾躺在床上的她。
华年突然间懂得成长,其实是好事,只是觉得这样的突然,太残酷。
小姜寒烟应该不希望华年经历这种残酷……
正想着,小张郎中被簟秋带进了满庭芳。
只是他站在门外,并不踏进厢房:“姜小姐金安,此次冒昧打扰,是特地来给小姐送一份大礼,还望小姐笑纳。”
说着,他把层层包好的银针放进簟秋手里,让人给姜寒烟送进去。
姜寒烟就坐在门边不远处的屏风后,把小张郎中的话听了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送的会是什么礼物?
很快,簟秋就把包好的银针送至姜寒烟面前。
她毫不犹豫的拿起,把半截小臂长的手绢布团层层解开,到了最后,瞧见里面卷起来的羊皮卷!
不同于牛的官家资源,羊作为一类家畜,是可以随意贩卖豢养的。
羊皮并不少见,而因为羊膻味,鞣制羊皮卷的工艺让羊皮变得跟牛皮卷一样贵重。
上一次这样卷起来的东西,还是镇图。
姜寒烟眼神一亮,迫不及待解开羊皮卷上的绳子,一摊开,二十四根银针分两排,整齐的排列在皮卷上!
银制的针头在日光下闪烁莹莹的光!
姜寒烟绽放一个明媚的笑,这段时间,一直缠身的种种焦虑仿佛被春风吹散。
她眉眼里粲然生辉。
候在一旁的华年,见了她的笑,嘴角竟下意识的跟着上扬。
笑完了,华年才意识自己居然也在笑!
她恍惚了一阵,眼神释然,小姐在的时候极少笑这般开怀,如果往后的小姐可以一直这般开心,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去告诉小张郎中,我非常喜欢这份礼物,如果他往后遇上什么棘手的病症,可以来问我。”
簟秋充当一个传话的人,把姜寒烟的话带到。
小张顿时眼前一亮,他最近确实遇见一些难题,本来还想舔着脸问问姜小姐如何是好。
现在姜小姐发话,那他可就顺着杆子爬了!
“大小姐真是宅心仁厚,小人最近确实有一些不解,还望大小姐解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顿了顿道:“上次大小姐改良的药方简直出神入化,用过改良医方的患者至今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南方多瘴气,虫鱼鸟兽亦多而杂,小人想请大小姐帮改良改良小人这张治疗瘴毒虫毒的方子。”
自从接下了平南王的药材生意,他老爹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跟平南王的通信频繁起来。
信一频繁,两方的关系自然紧密起来。
平南王在信中提了一嘴瘴毒虫毒的事,自家老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结果害得他不得不召集族人商讨药方。
药方是商讨出来了,也给对症的病人试过,一路下来都没有出错,就是药性不大见效。
可他们不敢随意添加剂量,毕竟这药方子十有八九是给边南的士兵吃的。
吃出问题了,他们张家担不起责任。
为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