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景好好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愣是被她拉成了面饼脸,艰难地从齿缝间吐出四个字,“破绽百出。”
商晚:“……”
所以,怪她演得不好?
脸上越来越疼,陆承景不由抬手抓住商晚的手腕,一双冷清的黑眸疼得泛水,眼尾也跃上一抹红,灵泉水治好的脸皮已然红彤彤一片。
商晚轻啧一声,到底舍不得这张脸。
她松开手,看着陆承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突然觉得吃亏,又伸手在陆承景脸上揉了两把,琢磨着怎么给自家花瓶养点肉,揉起来手感更好些。
陆承景被她当面团一样又捏又扯又揉,心中生出三分恼意,这女人怎么总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
他恼了,商晚的气儿就顺了,伸手抓了把散在旁边的青丝捏着玩儿。
陆承景垂眼看见,眉心轻蹙,“你……很喜欢玩头发?”
“纠正,是喜欢玩美人的头发。”商晚抬眼,视线落在陆承景微散的衣襟上,语气十分遗憾,“谁让美人害羞,不让我玩别的呢。”
陆承景微愣,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后瞬间脸红到耳根,再也躺不下去,左手撑着要坐起来,谁料商晚突然翻身压住他,两人瞬间四目相对,视线交缠。
从商晚清透明亮的眼眸中,陆承景看清了自己此时的窘态,顿时脸上红霞更艳三分。
他别过脸,却暴露了通红的耳朵。
商晚只是想逗逗他。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经逗,什么都没干呢,已经快红成煮熟的虾子了。
“耳朵红成这样,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呢?”商晚凑得近,说话的热气全都喷在陆承景耳朵上。
“没。”陆承景慌乱得连说话都开始磕巴,“你你你下去。”
“马上。”商晚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脑袋转过来,在陆承景紧张的目光下,白皙的右脸凑过去,对着他苍白的唇印了一下,又一下。
唇上传来独属于皮肤的温软触感,陆承景惊得双眼圆睁,忘记了反应。
“多的一下算利息。”成功耍流氓的商晚笑眯眯地将他拉起来,一边帮他捋顺青丝一边问,“不是为了抓奸,你为什么去客栈?”
陆承景抿抿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隐有草木清香。
他长睫半垂,缓声道:“乔府的小厮来传话,说玉安在福缘客栈喝多了酒,与人起了冲突,他们劝不住,担心玉安回府后受罚,让我去福缘客栈帮忙劝劝。”
“那小厮当真是乔府的?”
“嗯。”陆承景点头,“我去乔府做客时,曾在玉安的院子里见过他一面。”
若非确定那小厮是乔玉安的人,他也不会着急地赶去福源客栈,之后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商晚问:“你可曾将此事告知乔玉安?”
“不曾。”陆承景声音很轻。
商晚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你怀疑乔玉安就是那个给田胜送匿名信的人?”
陆承景不置可否,只道:“李文化酒醉吐露田胜的秘密时,玉安恰好来寻我,我不知他到底听去了多少。”
商晚蹙眉,“你没将此事告诉安大人。”
她用的陈述句。
“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陆承景道,“我与玉安相识多年,他并非袖里藏刀的小人,我……我不愿疑他。”
“应该不是他。”商晚觉得乔玉安不像城府深沉之人,“你们相交多年,即便来个客栈伙计传话说乔玉安出事,你也会赶过去看看。乔玉安没必要用自己身边之人来传信,凭白惹你怀疑。”
陆承景也是想到这一点。
商晚道:“那你还是得把这事儿告诉乔玉安,万一那小厮真让人收买了,留在身边就是一个祸患。”
“我写……”陆承景话语一顿,想起没有知觉的右手,换了个说法,“明日要还牛车,我让石头顺便跑一趟乔府,给玉安传个口信。”
商晚扫了眼他耷在炕沿的右手,没说什么,转身出门了。
厨房里,石头正守着炉子熬药,看到商晚走进来,忍不住别过脑袋偷笑。
商晚拍了他脑袋一下,“刚才还苦大仇深的,现在倒是笑得挺欢。”
石头摸摸脑袋,他这不是为自家少爷高兴嘛。
他刚才可看见了,俩人躺在一个炕上说悄悄话呢,瞧着感情比在府里的时候还好。
高兴过后他又忍不住发愁,“姐,少爷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
商晚放下水杯,“我又不是大夫,你问我?”
石头立刻送上一记彩虹屁,“我觉得姐比大夫厉害。”
商晚:“直觉挺准。”
“那是,我的直觉一直都……”石头话音一顿,看着商晚,嘴巴越张越大,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是吗是吗?
“姐姐姐姐……你是不是有法子治好少爷?”
商晚轻笑着点点头,这小子的反应还挺好玩儿,
“姐!你就是我亲姐!”石头高兴得直蹦,双眼闪烁出崇拜的光。
小环喂完野鸭进来,疑惑道:“石头,你蹦跶什么呢?”
刚才还偷偷哭呢,这会儿怎么高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