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察,一径往宝玉的住处寻他。
宝玉这会子正读书呢,见他来了忙让座,闲聊了会子。霍煊在外头悄悄张望了半日,因他本带着疑心来的,恰如疑邻偷斧一般越看越觉得儿子与这少年不对劲,终于见宝玉坐到案前仿佛欲写字,霍晟随意立着替他研磨,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脚踹开门骂道:“哪里来的下作坯子,好好的孩子让你勾引坏了,我宰了你!”拔剑上来便砍。
霍晟与宝玉俱吓了一跳,宝玉更是吓傻了!霍晟忙上前拦着,奇道:“父王怎么会来此处?”
霍煊这些日子让春药调得火气极盛,昨夜又是独宿,哪里听得进他说话?只管举剑去劈宝玉。宝玉已是呆了,木愣愣的不知道动弹。霍晟一面拦他父亲一面喊:“贾宝玉你傻了么?快走!”
霍煊猛然想起“贾宝玉”这个名字来,不就是那个贾姑娘的弟弟、那年让他在府门口踢了一脚的那个?莫非他为了报复那一脚之仇并他姐姐不得宠之怨,特来勾引晟儿的?霍煊不禁咬牙:“原来是那个贱种!老子那时便该砍下你的脑袋!”怒火愈发燃了起来,手脚都快且狠,霍晟登时就有几分招架不住。
宝玉这会子方明白过来,左顾右盼,并不知该往何处跑,只得原地转圈子。口中还喊:“霍王爷,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故杀我!”
霍晟急的骂道:“废那些话做什么?快些走你的!”
霍煊一直让儿子拦着杀不了宝玉,怒上心头,一脚朝他踢过去。霍晟终归是儿子,拦他老子并不敢十分用力,竟让踹了个正着,四仰八叉撞翻了椅子倒在地上。宝玉忙扑过去扶他,喊道:“子明!可伤着了?!”
霍晟简直恨不得亲手掐死他,才来得及瞪他一眼,霍煊已到了眼前,提剑便砍。
霍煊迫不得已拔出自己的佩剑来抬手架住,喊道:“父王做什么呢!有事好生说,怎么不由分说便要杀人!宝玉是我朋友。”
霍煊双眼血红瞪了半日,指着他道:“好、好好!儿子跟老子动了兵刃,你竟是让这个下流坯子迷了眼!”
霍晟本来冤屈的紧,一时恼了顾不得旁的,脱口而出:“你才是让琴思迷了眼!你眼里除了那个琴思可还有旁人么?偏人家还瞧你不上,身边跟了好几个能干的下属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哪个不比你强。”
霍煊自打寻到了秦三姑,从没得她一个好脸不说,这一两年竟连面都见不着,秦三姑远远得了人报信便跑了!本来便一腔相思无处排遣,这会子让他儿子一口戳破,又羞又怒,抬眼又看见贾宝玉,脑中顿时生出一个狠念来,森森的道:“你要护着这个下贱坯子倒罢了,你只管护着,我回府宰了他姐姐!”言罢撤身便要往外走。
宝玉大惊:“与我姐姐何干!”
霍煊冷冷的道:“你姐姐本是我的姬妾,姬妾便是奴才,我的奴才,我想杀就杀,谁也插不得闲话。”
宝玉急的窜上前去:“我姐姐是好人!你动她不得!”
霍煊笑道:“我这会子就去杀她,且瞧你可有本事拦我没有。”因转身就走。
宝玉急的无计可施,一眼瞄到案上的砚台,顺手拿起来便砸了过去。
霍煊耳听得有风声,扭过身子一看有一黑乎乎之物飞来。他因想着贾宝玉不过一个文弱少年,能有多大力气?自持身强体壮,不闪不躲,冷笑着立在当场不动。
殊不知宝玉因惧他伤了自己的姐姐,那一把乃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砸过去的,二人离得又近、霍煊的身子又让龚三亦的药糟蹋的颇狠,砚台结结实实砸到了霍煊胸口,竟将他砸得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只听“砰”的一声,霍煊倒在地上,后脑恰磕上地面的青砖,不动了!
宝玉傻了眼。霍晟连滚带爬到了他父亲身边,抓起霍煊的身子摇了半日,喊的声儿都哑了,而霍煊纹丝不动,也傻了。
直至茗烟从外头与旁的小书童玩儿回来,进屋吓了一跳,大喊起来,方引来旁人围观驻足,并有人去喊了书院的先生来。不多时,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来了,见霍煊早已哭成了泪人口不能言,便问宝玉出了何事。宝玉不会撒谎,懵懂间老老实实悉数说给人家听了。五城兵马司便将他当做嫌犯带回衙门;茗烟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赶回荣国府报信。
贾母闻听此事当场晕了过去。贾政不知如何是好,又恨宝玉惹了大祸、又恐他在牢里吃苦,急的团团转。此事自然还是落到贾赦头上。他忙打发贾琏取了银子去官府探听打理,又请龚三亦来问可有对策。
龚三亦想了想,道:“宝二爷本是误伤人命,倒也不是没的周旋。只不知南安王府那头可肯罢休。”
南安王府自然是哀嚎一片。
跟着霍晟的小子当时本不在屋里,偏后来宝玉招供之时他在外头听了个真真切切,忙跑回府来报信儿、着人将浑浑噩噩的霍晟并已死了的霍煊接回府来。他因是跟着世子的,对贾宝玉颇有几分好感;又眼见着这些日子自家主子因王爷偏心之故颇为不痛快、又拿不准他可当真对贾二爷有那门子心思,故此只说不知何故王爷大怒提剑追着世子砍,爷俩对打了会子,贾二爷为了帮世子从案上抓起砚台砸过去,将王爷砸了个踉跄,后脑恰磕在青砖上,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