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向罗贞,换命之术虽是邪术,但仍需道行加持。这罗贞虽凝丹大圆满,但他只是法修,对道法不甚了解。
那么在他之外另有其人,这样说来最有嫌疑的该是曾戌。他丧子是该悲伤,但他的愧疚却有些说不通。而且此案太多疑点,他人口述非虚,但曾戌却可能在其中掺假。
“不知二位现在可相信在下所言?曾县令知情此事,可他并未多言。绣婉自小最重礼数,也怪我情不自禁……才害得她如今这般,死了也不得安宁。”
罗贞说得一副情真意切,而白依若毫不留情打断:“你别说的这么道貌岸然,还情不自禁。我看是你见色起意,玷污了别人清白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罢了,师妹你先别激动,莫要打断线索。”见楚潇辰上前阻拦,他道:“我知这位道友不信,自此事后我在家中面壁思过。绣婉从小熟读女戒,她房中散落的纸张,上面便是她所抄。
我二人皆是真心悔过,可不想她还是落水自尽……”白依若没好气的说道:“我自然不信,曾县令只有一位发妻,对她用情至深,只能是你强迫曾夫人后得知此事败露才杀人灭口。至于曾府少爷,你未必不会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楚潇辰不知二人谁对谁错,若罗绣婉与罗贞确实早有情谊,此事定然不能全赖在罗贞身上。只是借阴水换命太过蹊跷,此事还有待考量。
但若罗贞确与罗绣婉情投意合,曾夫人又恪守女德,与曾戌相敬如宾只是表面。罗贞便想以曾少爷的命换罗绣婉的命也合理,他背后定然还有高人指点。
“前辈,你可以运转灵力给我看看吗?”罗贞猜到他此举目的,说道:“自然可以,不过即便我发功,你也还是要失望了。”
话毕他运转全身灵力,气息精纯而深厚,全然没有一丝阴邪气息。二人见状不禁犯难,换命之术需要操控者属性贴合,而罗贞显然是正道修士。
白依若察觉到一丝不对,饶是她再迟钝此刻也该察觉。若罗贞不是操纵换命的人,这曾府内显然要有一个想要复活罗绣婉的人。
虽说死者是他儿子,但他心智不全的话,似乎也就不那么讨喜。曾戌对夫人情谊深重,得知夫人落水时是悲痛,而儿子落水时却是愧疚盖于悲伤之上吧。
而且有一点,罗绣婉是曾戌的发妻,但罗贞所述,他得知二人苟合时没有过多愤怒,这样来看特别奇怪。白依若道:“如此看来你确实没有理由杀害曾府少爷,但曾夫人之事还有待调查。”
罗贞松了一口气,却说:“你们现在要调查,恐怕只有靠人证了。近日天临城降雪,水边痕迹怕是早被雨雪冲没了。”
“即便不用人证此事也能破案,只待曾县令醒来,你与他对上。”罗贞虽觉得不妥,但只得点头。而楚潇辰却率先说道:“师妹,这样做不妥吧。”
“哦,哪里不妥?”白依若自然知道哪里有问题,但此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等他自己回想。“你想,这曾县令与他是这种关系,怎能在此时让二人碰面?”
她给了他一个眼神,意图晦暗不明。见楚潇辰还未反应过来,只好说道:“自然是试探曾县令是何反应,罗贞就在此处,也已摆脱嫌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楚潇辰顿时反应过来,她原先说还要调查,此刻却说摆脱嫌疑,便是要搞清二人到底是怎样一个立场。“原来如此,还是师妹厉害,是我愚钝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看见不远处有昏黄的灯光靠近,却见曾县令持灯走来。他见着罗贞并无太多神情变化,而罗贞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二人拱手作揖,而后曾县令说道:“罗公子,你与绣婉的事,只要未曾外露我便不过多追究。你与她是儿时的情谊,到底是深厚……”
罗贞面上有些抱歉,微微垂头。楚潇辰见气氛到了,说道:“不知夫人对二位是否有情?”曾县令说道:“绣婉与我成亲前,与罗公子有过一纸婚书。
那时罗公子四处游走,寻仙问道,他寄一封书信回来取消了婚约。二人定是有情在的,那天绣婉伤心,在院中喝酒买醉。
正巧我到访罗府,不熟此地,迷路误闯进了她的院子。那天我也喝醉了,见佳人挽樽坐于庭中,月色正照在她的身上,面对如此美人我无法自已,一夜荒唐。
当时我而立之年,科举考中秀才,但家境清贫。事后,我自然下聘全部身家娶她进门。当时清贫,只用一台喜轿迎她进门。
刚成亲那段时间,我每在案前读书,她便坐在窗边缝衣。那时她思念罗贞,缝补衣物的银针时常扎破她的手指,可她却从未在我面前抱怨,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几年后我担任县令,可她的身体却越发不好了。六年前的冬日,夫人生下邵儿。邵儿生来心智不全,如今仍如同婴孩般。”
说罢,曾县令失意摇了摇头。罗贞道:“若绣婉当真是自尽,我愿青灯古佛,此生赎罪。”三人看向他,只觉得这罗贞是个痴儿。
几人移步至灵堂,却见夫人的那口棺材也已封棺。罗贞也能感觉到他们一进来此处便怨气大增,实属奇怪。他看向曾戌,绣婉与他确是自愿,即便自尽也没道理怨气冲天,除非凶手便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