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奶奶,是是奴婢自己不守规矩”
秦疏影看着小环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叹了口气。
心思敏锐的她,只看了一眼就猜出了大概。
大家世族里的仆人地位低下,尤其是一些年幼陪伴在公子身边的婢女,总会因为男人喜新厌旧的性子被遗弃掉。
正因如此,怀孕后被逐出院子的例子屡见不鲜。
丹阳郡主送来的金国女奴如此标致,连自己看了都会心动,小环这个贴身女婢感到介怀,想来前厅打探消息也实属正常。
“你们三人,会说话吗?”
秦疏影并没有处置翠儿三人,而是转过头看向那些金国女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问道:“要是不懂大齐的汉人官话,你们就负责打扫茅厕马厩。”
原本有些沉默的金国贵族女子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开口解释道:“我我们会。”
茅厕和马厩是又脏又臭,无论在哪里都是低级下仆的工作。
金国雄踞北境,国力又蒸蒸日上,打得辽齐两国数年来都抬不起头,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自然也觉得高汉人一等。
即便是阶下之囚的处境,她们也不愿去做降低身份档次的事情。
秦疏影看着那张二九年华,螓首蛾眉,朱唇皓齿的秀美女子,淡声道:“让完颜氏那姑娘说。”
姓完颜的女子微微抬头,美丽俏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似是想起了自己三人的处境,怕被这位娇艳动人,妩媚多姿的贵族妇人羞辱,识趣的低下了头,圆润好看的的朱唇微微张了张。
“嗯。”
金辽两国虽然都是外族,但这两国都觊觎垂涎齐国富饶广阔的疆域,在国内教导汉人的文化。
其一是为了统治的方便,其二是两族的历史和文化捉襟见肘,单靠薄弱的文化举步维艰。
秦疏影知道这三女都是金国贵族,自然也懂得女真族的满语和汉语。
看在三女表面上服从管教的模样,秦疏影便把她们都分给了小环。
“从今日起,你们三人就都听命于小环了,在她我拿你试问。”
等待责罚的小环听四少奶奶不仅没有处罚自己,还把新到的女奴都分到了自己手下,愣了愣神。
随后她赶紧蹲身行礼,应了下来。
“谢谢四少奶奶。”
“好了,翠儿和杨柳和我回院里吧。”
秦疏影带着两名贴身丫鬟走出厅院后,便微微垂落视线,用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语声叮嘱道:“这两日你们多找些时间,看好这三人的举动。”
京城,大理寺。
大齐的大理寺沿袭旧朝,历史悠久,因此占地极广,地位崇高,在司法领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新任的大理寺卿是朝中新秀陈锦章,在上次科举中展露头角,进到了殿试。
但因为文章革新的理念与旧制不符,便被太后发配到地方巡视,直至上一任大理寺卿在京城动乱中身亡,才将其调了回来。
这位在外历练数年的新任大理寺卿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听到新贵广平侯带人来访,颤颤巍巍的从座上站起,命随行的亭长将其迎了进来。
等许清的前脚跨进门槛,这位年过四十的大理寺卿忙拱手行礼,念了句侯爷好。
“大理寺卿不必多礼。”
大理寺卿因为正三品的官阶和特殊性,往往不需要给亲王以下的贵族行礼,但陈锦章知道许清已被调到了承轩坊上,不敢不敬。
大理寺的环境清冷,光线相较于其他官府有些阴暗。
许清在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后,陈锦章便给其开了后门,命那位亭长带着他们前往存放案卷的库房。
行至门口,亭长解开了巨大的铜锁,拽动锁链,将这扇封存已久的库房大门打开。
许清与单永培大步走了进去,后者就走向了屋子的东南角,按照记忆翻阅了两个书架。
“坊主,找到了。”
许清接过单永培递过来的卷宗记录,在火把的映照下,将上面的内容阅读完成。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单永培先前所说的一样,案宗后面的证据与招供的事情经过有严重的冲突。
“案宗表明,这刘世丰图谋丹阳郡主生母苏氏的美貌,特意在夜色过半后潜入府邸但你看尸首发现的地点和尸体腐烂的时间,都和丹阳郡主的供词对不上。”
许清找到仵作的记录,对比后说道:“首先是二人死亡的地点,苏氏在自己的卧室,那刘世丰却在庭院里,还有拖动的血痕。若真是按照丹阳郡主的说法,二人缠斗死去,苏氏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怎么会留有余力处理尸体?”
“坊主分析的是。”
单永培虽然查到这案子可疑,却没像许清思路的清晰,准确推断出不合理之处。
许清也在否认了案宗的记录后,假设出了另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若刘世丰死去的地点在苏氏自己的房间,凶手自然不用费力去折腾,做这画蛇添足的掩饰。由此可见,刘世丰死亡的地点是在另一处但这样一来,也能证明刘世丰并不是冲着苏氏来,而是抱着别的目的来到府邸。”
许清顺着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