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闻无误,听见靳仪言语:“他们找到了小安。”
小安为谁?是其旧欢,还是梅嫣之昵称?
挣扎拾起散乱之衣物,待披上追寻出去,三人立于户外,愣望马场之方向。
“彼做何去了?”斯绍庭转身问。
顾馨婷摇头,低声应:“不知,或是公司有急事?”
“哪来这么多事,他得了迪拜王室巨额资助,几乎可买下半城,市署诸公见他亦得礼敬三分。”斯绍庭拧眉,瞥南黎川一眼。
顾馨婷感觉三人定有所知,却不敢问,唯恐触及自己心底苦涩。
咽喉越发痛苦,似含刺棘,饮水犹若石磨。
“斯绍庭,你送我回去吧。”她说。
“我送吧,反正我要回一趟,你二人都饮了不少,而我未沾酒。”步灏凡主动提议。
顾馨婷觉此举似为防止酒醉者胡言乱语。
二人无异议,送顾上车,还向她挥挥手笑言:“下次来耍。”南黎川笑道。
顾匆忙道谢:“谢谢款待。”
“安安,再见。别被这小子在路上勾了魂,不然陆盛楠必取他命。”斯绍庭趴在窗上嘻笑轻敲她的头。
“好了,走罢。”步灏凡朝二人点头,驾车离去。
顾一路心绪不宁,总感有变故酝酿。
“毋须忧心,事毕即归。”步灏凡从中暗格取出一张唱片与书,微笑相赠:“送你,我新辑,新著,你交差吧。”
“谢谢。”顾赶忙接手,轻轻收入囊中。
“不怕摔,放心好了。”步灏凡微微一笑。
顾对追星的热情尽失,脑海尽是陆盛楠退身之际之神情……
克制之欣愉,压抑之愠气,及难以掩饰之欢快。
女人都对初次之人铭记于心,男子亦然,对自己的第一份深情难以忘怀。
顾馨婷心存忧虑,非唯一,非挚爱,亦非他心中无法忘却的那个。
老太太已安眠,靳仪与常跃等未在,唯独陆盛楠不在。顾馨婷难抑挂念之情,遂拨电话,却是靳仪接通。
彼端隐约孩童哭泣之声,未听见陆盛楠的话语。
&34;安心,你现在先修炼,他此刻正忙于抚育弟子,无暇他顾。”金宜以温和之音言道,“他偶遇一位多年未见的故友,今晚恐不返家了。”
故友重逢,又有弟子……
顾小小的心神更加躁动不安。
挂断通讯,她五内如焚,犹如一颗脱缰之心乱撞,渴望能够穿透胸襟,让心灵归位。
迷迷糊糊起身,下到一楼,发现陆晟楠他们尚未回归。
“安心,今日怎么破晓便已修炼完毕?”轮椅上的老祖宗笑吟吟地呼唤她。
“奶奶,您这般说,我倒有些愧疚,还未曾有机会清晨陪伴在您身旁。”顾小小提起修为,走近老人身侧。
“我不需你的侍奉……陆晟楠哪去了?他又贪睡了?”老祖宗望向二楼,和气发问。
“他还未归来,与金宜共处,提及遇到故友……”顾小小语速缓慢,密切留意老祖宗神情。
老祖宗皱皱眉,小声道:“故友?哪位故友,他的挚友不过三个捣蛋弟子而已。世上难找比我儿子的朋友更少了……唔,错了,你比他朋友还更少些。”
顾小小被逗笑,轻挽老祖宗的手说:“奶奶,我的朋友们可多呢。寝室有六位姐妹,皆南下修真,唯有我留在此地而已。”
“那数量也算不上多,你五个,他三个,合起来才十个。”老祖宗摆弄十指,戏谑地说道。
顾小小跪坐在地,握住老祖宗的手道:“奶奶,您真是体贴入微,若有天您真能成为我亲奶奶该多好。”
“如今也是亲人,陆晟楠的至爱便是我心头之爱,此中意会了?”老祖宗含笑轻拍她的小头颅。
“但如果我不再是他的心头之爱了呢?”顾小小皱起眉头,低声道:“感觉他的前女友回来了。昨晚离去时,他紧张而兴高采烈……奶奶,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前任终归是过去,离开便是永远。”老祖宗紧紧攥住她的手,安慰道:“何况,我可未曾听说过他曾有前任!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即便他以前与哪位修士有缘,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他的历练历程,最终益于你。你是他珍藏宝箱,他会安然藏于你内心。”
如此比喻实在新颖独特。
顾小小愣了好一会,无奈笑道。她还是期盼成为他的独一无二,因为她只视他为唯一存在。
“该去工作了,你在蓝琅玉那里不是任部长吗?我们的安心真有长进,已是顾部长了。”老祖宗牵起她的手,连声道:“带上早餐,今日可不要迟到了。”
顾小小提着膳食箱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