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在门口久久相望,直至护送她远去的车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向身边的管家黄慧。
“阿慧,你速去询问常跃,陆晟楠究竟去找谁了!我的心总觉不妥。”
黄慧一愣,立刻拨通常跃的通讯。许久那边才接通,常跃说话吞吞吐吐,明显异于平时。
“让陆晟楠接听电话。”老祖宗合眼,接掌通讯,下令说道。
隔了几刻,彼端传来陆晟楠的声音。
“奶奶。”
“去了哪儿,昨夜怎让安心单独归来。”老祖宗笑容可掬地道:“她刚才跟我说,心生惧意。我让她无须惧怕,嘱咐你早早接她下班,予以慰藉。”
通讯那端一时沉默,随即又传来他的嗓音。
“了解了,这就结束通话。”
“好,驾驶时务必慢行,切记安全。”老祖宗笑呵呵地说罢,结束了通话。
放下通讯的瞬间,她的脸色瞬间阴郁。
“老祖宗,您为何不直接询问他?究竟去找谁了?”黄慧压低声音问道。
“无论是谁,我都不愿他再次深陷昔日往事中。他近年来鲜少真心欢笑,直到顾小小出现,他像是换了一副模样。”老祖宗按抚额头,忧虑地道:“唉,本以为随着安心进门,那些往事就能画上句号。怎料又起波澜,我催促安心尽早诞下子嗣,就是希翼他们会安稳下来……这小子嘴巴紧得很,当年之事究竟是如何,梅嫣究竟怎样,他半个字也未曾提及!急死我了。”
“陆晟楠对待顾小小自是别有一番感情,老祖宗宽心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陆晟楠对一位女子如此看重,这次定能成功。何况,梅嫣与他并无男女私情,二人仅情深义重而已,就算寻到亦无妨。”黄慧宽慰说道。
“我何尝不想心宽,但他不使我心宽。怕这一切关乎他父,父子两人的冲突日益加深,难道真的非要兵戎相见吗?他是我儿,这是我的孙……阿慧,你能懂我的心意吗?”老祖宗轻拍轮椅扶手,焦急地说道:“一会儿你再联络他,说我身体不适,需往医府一探。”
黄慧轻叹,低声道:“老祖宗,儿女之事终需儿女自己解决,您不必多虑。”
老祖宗愣了一瞬,唇动了动,无力地回应:“是啊,我亦无法左右他了,我老了……”
黄慧推动轮椅步入内室,轻声道:“您振作些,尚有安心在啊。或许安心有能力处理好此事。”
“哦,安心能够胜任……”老祖宗微微点头,低声自言自语,“至少能看到他们育出个健壮的徒儿来,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必将长寿百年。”黄慧拍拍她的肩头,眼中掠过一道忧色。
这一番忧虑,使得老祖宗更加显得老态龙钟。
顾小小抵达修道院,第一次准时到位。
然而,邵芳果然未到。
顾小小觉得这举动太过残酷,毕竟邵芳对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决定待会去拜见蓝琅玉,替邵芳求情。
办公室内的气氛怪异,众人总暗中盯着她,然而一旦她目光扫向,他们便立刻回避视线。
“怎么回事?”她拦下苏月琴询问道
苏悦瑾勉强露出一丝浅笑,微声问道:“今日的修灵网,你看过了吗?”
“何事修灵网?”她不解回应。
“你已声名鹊起,竟然还不自知。”苏悦瑾轻咳两声,电脑屏幕翻转间,置于其眼前。
顾照安仅一眼,心神便如雷鸣炸裂。
屏幕上是池瑾的纷扰之案,她在文中哭诉蒙受不白之冤,以自我奉献的形象自述,却被无情夫婿和自私的继妹构陷入狱。
秘闻之中更是添枝加叶,杜撰了许多关于她与母的身份故事。她和母亲身陷谣言的囹圄,备受玷污。顾照安的照片高悬中央,五六张偷摄的照片中,记录着她与傅桐的瞬间,与南骐同行的画面,她在蓝琅屿咖啡馆的一刹那亦未逃脱。更有她与陆盛楠的照片,虽然只是侧颜,却足以令人认出他。
陆盛楠的影像向来被严密保密,他对这一切控制得滴水不漏。昨夜他赴约“老友”,想必至今尚未看见此照。
报道还附上了傅桐的“口供”,且仅他的面部以模糊处理。那是傅桐的衬衫,曾几何时,她亲手洗净。他堂而皇之地指控她骗取了他的钱财,以金钱为目的攀附权贵男子。
文笔犀利,显出自成一派的老练作家,熟知如何激起读者对所谓“坏女子”的厌恶,煽动世间愤怒涌向她。
“大叔情人看了恐怕不会高兴,照安,你行事太过大意了。”苏悦瑾的目光充满嘲讽的笑意,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