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唤道,“后天上午八点我们出发,参与学校组织的进山露营,若你还记得孩子,就一同前来吧。”
两天后清晨八点。
皓辰将这句话刻在心上,未留一句只言片语便走进了卧室。
此次,雅琴没再阻拦。
日复一日,等到第三个清晨,正是校方规定的露营日。这时节尚未严寒,正好适合露营。学校提前通知活动时间为两天,须得带上预备好的帐篷及简便的薄褥。
当然,山中徒步还得准备防寒登山衣和内衣等物品。而食物则无需担忧,校方会专门料理。
天蒙蒙亮的六点钟,雅琴已经起了身,除了准备早饭还需备好充电宝之类的山上必需品。
整理好行装,望着那硕大的登山背包,雅琴唇角扬起一丝微笑。
从今天起,小南翔要开始喊她妈咪了。
即使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撑场面,可这样的称呼至少能让她欢喜许久。
就在此刻,皓辰换好了行装准备出门。
“你要去?”
雅琴惊讶地看着他,皓辰并未回应,面容冷峻走出别墅
拖拉机的引擎响彻乡村的静谧,波雅轻叹,心如田间冻结的泥土一般寒冷。
“简婶子。”
南翔站在屋门口,稚嫩的声音透着疑惑,注视着紧闭的铁门,“爹地又不去陪我,对吧?”
“别怕,有婶婶呢。”
波雅步履轻柔上前,拥住颤抖的孩子,感受着他瘦小的身体在她怀里微微战栗。
“没事的。”
南翔挤出一丝微笑,“爹地要外出养家糊口,那就让他去吧。”
这孩子过于懂事,令人心疼。波雅双眼低垂,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滚下脸庞。
他怎会懂得皓辰心中的冷酷?
当年将她推进囚笼那一刻,他的冰冷目光未曾有丝毫涟漪。
深山露营只有波雅和小南翔二人,孩子的失落犹如短暂的骤雨,来的快,散的也快。
待她背上大大的背包,牵着南翔踏上村里的旧货车,孩子面庞上的笑容如同破晓的霞光。车上同龄的同伴惊奇地看着母子二人。
“她是我的阿娘!”
南翔自豪地说出,“我就说我阿娘很忙,今天她是特地请假陪我来露营的!”
波雅身上有一种质朴的清新,仿佛一朵静静开放在夜幕下的白色山茶,如果不是南翔在旁,旁人还以为是未出阁的女郎。
望着她纤细却又有力的身躯,盯着那耐人寻味的脸庞,男士们面色悄然改变。
他们眼中闪烁的是炽烈的火花,名为渴望。
母子在车后排坐定,边上男子忍不住端详起她。
“你好,我叫洪山。”
他客气地打声招呼,“那是我儿子洪原,和你们家南翔是很要好的朋友。”
“洪先生您好。”
波雅冷漠回应,全神贯注在南翔身上,懒得理睬他。
被冷淡应付,洪山笑着摸了摸鼻子。
早就听说南翔家长从不出现。
如今看着波雅独自带着南翔,洪山心生打算。
看样子,波雅是位单亲母亲。
如果在穆山上与她有故事,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心思暗涌,上山途中,洪山刻意表现热心。
“简女士,这些糖给你。”
他递给波雅准备给儿子的糖果,“吃两颗,防止晕车。”
人多车中空气混浊,长时间坐在车内,难免会觉得头晕。
波雅望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糖果。
“南翔,吃两颗糖吧。”
她轻轻拍了拍即将靠在她肩上沉睡的儿子,温柔地说,“吃了糖就不会晕车了。”
“好的。”
南翔顺从张口,把糖果吞了下去。
洪山借机搭话:“怎么没见到南翔的爹地?”
这话触碰到南翔的敏感,他想到父亲始终无暇,难过地将头别开。
“南翔,他没有爹地。”
洪原一旁急躁地插话,沾沾自喜地说,“我们没见过他爹地,只听说过工作很忙,但哪有人会忙上两年多啊。”
“洪先生。”
波雅脸色严肃地截住他,“这样的话,请不要再说了。”
看着儿子难看的脸色,波雅心中不舍。她也大概能猜出孩子在学校中的日子是如何。
“源源做得不对。”
洪山拍了拍身边的儿子,责备地道。
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一路无言,波雅与南翔只是疲倦地靠着椅背。
车子不久抵达营地,众人在导游带领下布置,搭建各自的帐篷,环绕着中央篝火排成圈,以便相互照应,聊天交流。
洪山走到波雅面前,提起她重如山峦的登山包。
波雅打包的物什众多,大背包沉甸甸的压在她双肩,然而到了洪山手里却显得轻松许多。
“你携带的东西够丰盛的。”
他背着背包笑道,“我帮你带到咱们帐篷那儿,你看如何?”
选址靠近篝火且杂草稀少,相对洁净的空地,是野营的不二之选。
波雅细瞧过后,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