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内心深处,竟未曾为她留有一寸之地。
她注定得不到他的半丝宠爱。
姜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似有某物破碎,她静静地阖上了双眸。
“阿姐,甭愁,我帮你想办法。”
江燕婉贴着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博雅眼下虽风光无限,但她出身于简家那个无足轻重的小户人家,想来她的寿礼定然拿不出手。”
说完,江燕婉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精致的礼盒递到了姜柔手中。
“阿姐,宋夫人跟你毕竟有过交情,对她心存愧疚,你若是送上她最爱的玉石棋盘,保管能找回颜面。”
这可是她费尽心血才搜罗到的宝贝。
而博雅嘛,江燕婉断言,她带来的寿礼一定不值几个钱。
无非是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或是华服皮包,在常人看来或许珍贵无比,但在眼前的这块棋盘面前,却是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你是真心要帮我吗?”
姜柔嘴角扬起一丝淡漠的微笑,冷冽的目光盯着她,“不过是为了我自己,那就如你所愿吧。”
话语落下,她便不再去看江燕婉那略显慌张的眼神,而是缓缓推动轮椅来到了语晨跟前。
她身形单薄,然而面上依旧挂着当年那份温柔的笑容,嗓音犹如春风吹拂细雨,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人。
“伯母,这是我为您精心准备的礼物。”
她朝语晨微笑着说,“我年纪尚轻,见识不多,但这礼物确实是我用心挑选的,还请您不要嫌它粗糙。”
语晨听闻此言,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这与当年她初遇姜柔时所说的一模一样。
回想当年,姜柔随江家父母拜访语晨时,也曾带来过一件礼物——那是她最爱的玛瑙项链。
姜柔所说之言,一字未改。
这是在提醒她当年的事吗?
语晨轻吸一口气,目光凝重地望着姜柔。
她的脸颊消瘦,身材也愈发单薄,往日的容颜在这具躯体上几乎寻不到踪迹,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这样的姜柔,让人心疼不已。
曾经,她可是语晨亲自认定的儿媳人选。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诸多变故,此刻的姜柔说不定已经与皓辰结成了连理。
回忆起往事,语晨的话语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来了就好,何需这般客气,过来喝茶吧。”
王妈忙上前为姜柔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茶叶在杯底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而皓辰与博雅则默不作声,博雅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姜柔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尚未待博雅说话,姜柔便压低声音开口道:“不过是件小玩意儿罢了,伯母,您不妨打开瞧瞧,权当我一番心意。”
她瞪大眼睛,神情充满期待,宛如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面对这样的姜柔,语晨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语晨又重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礼盒打开,只见一方温润光滑的玉石棋盘赫然呈现眼前,棋盘质地细腻,显然是上乘之作。
棋子更是雕琢得精美绝伦,每颗玉石晶莹剔透,触感冰凉宜人,让人忍不住把玩。
“这……莫非就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个玉盘?”
语晨惊喜地问道,“据说这只玉盘是大师临终前所创作的最后一件作品,其后代一直不肯出手转让。”
“没错,我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从他手中换来的。”
姜柔笑着接口,“其实,玉盘并非最珍贵的,最为难得的是里面附赠的那本孤本棋谱。当时换玉盘时,我也顺道将其一并换来了,伯母日后若有闲暇,不妨翻阅解闷。”
象棋棋谱虽多,可真正称得上孤本的,海城仅此一家独有。
语晨对此早已心仪已久,然而她深知这孤本棋谱相较于玉盘更为珍贵稀有,世间孤本鲜少示人,更无复制品。
这就是孤本的独特之处。
语晨重新翻阅着手中的孤本,看向姜柔的目光愈发柔和起来。
“真难为你了。”
“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一提。”
姜柔的笑容依然甜美,“作为晚辈,我不知道如何能让您满意,只好在这些琐事上多花点心思。只要您不嫌弃,便是我的荣幸。”
姜柔说得云淡风轻,可周围的人们听后却无不为之瞠目。
这可是海城名声在外的玉盘与孤本棋谱,众人都知晓其价值所在,而姜柔却能毫不犹豫地送出,丝毫未见吝啬。
即便她只是皓辰的前未婚妻,却仍愿意倾尽心力为语晨筹备寿礼。
这份心意,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