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女娘,此去谢家还有些路程,不如坐马车去?马车上铺了厚厚的狐裘和软垫靠枕,还熏了香,备有泉城当地的糕点果子。”
管事说着吩咐人打开马车门。
明歌瞄了一眼,果然香气袭人,里面布置的十分的精致富贵。
她摆手说道:“不用,这上面有风氏的族徽,我还是骑马去吧。”
管事欲言又止,泉城有规矩,入夜之后,不准骑马。
“无妨。”风眠洲和谢景焕从门口出来,说道,“我送她过去。”
管事无声退下。
谢景焕微微侧目,风家郎君是何等的身份,竟然亲自送月娘子过去?他,难道真的不是为了寻宝宴来的?可风家分明对寻宝宴十分的感兴趣,刚才还拉着他左右打听?
明歌看了看天色渐暗,笑吟吟地问道:“谢郎君,谢家家主这个时间在吗?”
谢景焕慌忙说道:“家主在的,只是家主平日里不见外客,娘子若是想进谢家游玩,景焕就能做主。”
明歌点头笑道:“那就麻烦谢郎君了。”
希望这位谢郎君回去不会被谢家家主打断腿。
明歌看向风眠洲,见他又换了一套青衣锦袍,上面绣的祥云仙鹤险些振翅飞翔,说不出的雅致风流,顿时暗暗摇头,男人呀,得知要去见世家第一美人,竟然打扮的这样花哨!
因明歌要骑马,谢景焕和风眠洲也弃了马车,牵马跟在她身后。
风三带了两个护卫队的好手不远不近地跟着。
一行人前往谢府。
夜间的泉城比周边的城镇集市要热闹的多,颇有种不夜城的感觉,处处歌舞升平,湖面上画舫点点,丝竹声远远传过来,唱的都是郎情妾意的靡靡之音。
明歌牵着马,静静听了听,从那些歌女的声音中听出一丝的凄美惶惶来,仿佛前路黑暗,无所依,唯有在这湖面画舫上唱着思乡的小调,客死异乡。
明歌:“南疆没有这些歌女。”
她忽而意识到,为何阿娘不准她下山,大长老写的那些话本子结局都是be,原来越是热闹繁华的地方,越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谢景焕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舫歌女,正要开口,风眠洲低沉说道:“那是南疆之幸。”
谢景焕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默默闭上了嘴巴。
明歌沉吟数秒钟,点头笑道:“确实。谢郎君,谢家除了南珠子,还有什么宝贝?”
谢景焕被问住了,表情古怪,许久,说道:“景焕只是谢家旁支子弟,属实不知。”
明歌点头,准备不为难他,牵着马,去街边的铺子买了一盏花灯,挂在马上,然后又买了一袋炒瓜子,哼着小调,前去谢家。
泉城是谢家的祖籍所在,谢宅占地极广,占地百亩,临四条街,有东南西北四门,每一座门都恢弘大气,门前又分别有两座镇宅的白玉狮子。
谢景焕带明歌和风眠洲走的是东门。
明歌看着白墙琉璃瓦的谢宅,看着墙角悬挂的一溜灯笼,灯笼上用金粉写着“谢”字,在谢景焕出声之前,高声喊道:“月氏明歌,前来讨债。”
八个大字,破开深浓的夜色,敲开了百年世家谢氏的大门,传遍了泉城大街小巷,在不久的将来掀起了一股巨浪。
谢家上下一脸懵逼,讨债?何人敢来谢家门口放肆?
谢家管事连忙带人出来应战,结果见叫门的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娘,陪同的还有谢景焕和风家郎君,就更懵圈了。
到底什么情况?谢家子弟带人来叫门讨债?
“景公子,风郎君,这是何意?”
谢景焕已经彻底呆滞了,风眠洲在一边低低笑出声来,他想到明歌来谢家的目的不单纯,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来讨债的,此刻谢景焕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月娘子,这是何意?”
谢景焕问道。
明歌眯眼,笑吟吟地从自己的锦袋里掏呀掏,从一堆皱巴巴的泛黄的羊皮纸里,找出谢家的那份来,高声说道:“月氏明歌,前来讨债,谢家主,难不成想赖债不成?”
她俏脸笼着一层冰霜,犹如雪山神女,神圣不可侵犯,谢家管事被她气势震慑到,又见风眠洲也在,想必此事也跟风家有关,连忙使人去请家主或者请小姐过来。
“娘子,有话好说,我谢氏家大业大,从来只有别人欠我们钱财的,从未听说谢氏欠别人的,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我已经派人去禀报了家主,还请稍等片刻。”
管事说着用眼神询问谢景焕。
谢景焕回过神来,意识到明歌压根就不是跟他回来取请帖的,她是借着他的身份和风眠洲的身份来讨债的。
谢景焕抿唇,一言不发,此事他不清楚原委,不掺和。
明歌笑吟吟地嗑着瓜子,说道:“不急不急,麻烦帮我搬个凳子,我坐着等。”
管事嘴角抽搐了一下,若是旁人来撒野,他早就叫人大棒子打出去了,但是这女娘背后有风眠洲,管事只得吩咐人取凳子来,然后看着明歌坐在谢家的门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摸着白玉狮子,抠着白玉狮子上面的翡翠眼珠子,顿时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