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派人查过,整个九洲都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直到昨日有人送信到沧州来,说当年月氏女的女儿出现在盛京,晋国公府还要认女,老夫这才连夜赶过来。”
威远侯说着看向明歌,虎目渗血,带着一丝狠意上下打量着她。当年事发之后,他亲自去姑苏城,接回女儿的尸体,并且调查这件事情,结果一切都显示是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事发当天,女儿跟月氏女的冲突。
姑苏城内有人看到当夜月氏女手持血剑从别院出来,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月氏女,那女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本以为那女人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没有想到二十年了,她女儿竟然出现在盛京,当年的事情也该还他一个真相了。
“你娘人在何处,家住哪里,这些年来为何都杳无音信?当年姑苏城,是不是你娘杀了我女儿?”
威远侯是沙场征战之人,厉声问道,每问一声,气势就更盛一分,犹如山岳般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明歌身边的柳氏和秋玉秀已经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
明歌面不改色,声音清越,铿锵有力:“侯爷,昨日派去沧州的那封信,是我让人送去的。”
威远侯猛然眯起眼睛,其他人面面相觑,暗暗吃惊,所以,今日这场局真的是明歌促成的?
明歌摩挲着只有余温的小暖炉,爱笑的月牙眼没有半分笑意,眉眼淡漠道:“没有想到侯爷的腿脚这么快,竟然连夜赶到了盛京来。
没错,月婵正是我阿娘的闺名,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月明歌是也。我阿娘一生积德行善,行医救人无数,从不杀女人,尤其是身怀六甲的女人。
我阿娘更不可能跟有妇之夫在一起,绝对不可能为人妾室,因为我们大月国从不与外人通婚,除非对方愿意抛弃一切入赘,终身不出大月神山。”
明歌目光雪亮,周身气势如虹,犹如一柄绝世的九霄神剑,跃下云层,坠落在这俗世凡尘的泥土上。
众人大惊,大月国?哪里的大月国?九洲之外还有这样一个国家吗?而且这一族竟然不与外人通婚?月明歌不是南疆女吗?
明歌看着呆滞的众人,看着脸色陡然难看的秋言喻,月牙眼弯起来,冷冷笑道:“我们大月国世代隐居,国主和长老们的后人一生可以下山一次,来九洲历练,这就是侯爷为何二十年来都找不到我阿娘的原因。
我奉劝诸位,也莫要去找我们一族人,因为没结果。
还有一件事情侯爷大约不知道,当年我阿娘身受重伤,险些身死,后来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回到大月国。
这件事情,不知道国公爷又该怎么解释?”
众人再次震惊,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承业失声叫道:“明歌,你阿娘当年竟然身受重伤?秋言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伤了月婵?”
“没错。”秋言喻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再沉,此刻也不装慈父了,冷酷说道,“当年阿婵杀了我妻儿,就算我再喜欢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面前,她是被晋国公府的暗卫所伤的。”
萧承业一拳头就直接挥了过去,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秋言喻,你简直不是东西,你既然那么在乎你的妻儿,为何当初又要去哄骗阿婵,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狗东西。”
秋言喻被打的脸偏向一边,瞬间就红肿起来。
老太太惊呼一声:“萧家孽子,你竟然敢在晋国公府动手,快,将他撵出去!”
“谁敢?”威远侯怒吼道,“谁敢在老夫面前动粗,别怪沧州军不给脸面。”
外面,沧州军将整个小院围的水泄不通,随时都能冲进来。
老太太吓的腿一软,就要倒下去,结果发现根本就无人关注她,就连谢书都懒得扶她。
老太太气得自己站直了身子,不再说话,免得自取其辱。
明歌抱着小暖炉,走到门口,蹭着屋内的地龙热气,见昭和太子脸色发白,低头跟秋玉秀交代了一句,让她进屋去取炭盆和暖炉来,喊昭和太子站到廊下来取暖。
昭和太子趁着萧家家主和晋国公互相争辩对骂时,走到明歌身边,烤了烤火,低声说道:“我的御林军就在晋国公府外,若是情况不对,你直接随我进宫。风家主病重,此刻风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明歌没有点头,见场面闹哄哄,冷冷说道:“都别吵了,萧家主,麻烦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今日这事若是不分说清楚,大家恐怕还要在庭院内挨冻一天。
既然国公爷说是我阿娘杀了尊夫人,事后又被暗卫所伤,人证何在?可别说时隔二十年,当年的暗卫都死绝了。”
秋言喻见她条理清晰,一改昨日娇弱小白花的模样,站在廊下犹如一株带刺的玫瑰,此刻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月明歌布的局。
先是扮做月婵的模样来晋国公府,然后认父,再然后骗他御赐宝剑,此后晋国公府闹的所有闹剧都不过是幌子,她的目的就是将事情闹大,然后请威远侯等人来此,掀开当年的事情。
她和月婵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月婵那样温柔似水的女娘,没有想到会生出这样有手段有心机的女儿,着实有些厉害。
秋言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