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独坐在帐外,日头今日挂的很高,刚入四月的天气,本该正值凉爽,可偏偏今日不见一点风,好似炎夏一般,阳光照在人身上,平白让人烦躁。
算起来,被派到清河已经有了三日,可每次操练之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被河北老卒所排斥,袁绍的命令是自己为主将,颜良为副将辅佐,可吕布明显能看出,颜良的命令明显要比他好用的多。
尽管也不会有人真的违抗自己,但说白了,阳奉阴违也差不多,最寻常不过的战阵,在吕布的命令下,也要磨磨蹭蹭好久才能初步成型,每个人都懒洋洋的,在阵中东张西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踏青的。
而在颜良的命令下,只需要几个呼吸,再复杂的战阵也能立刻成型,且颇具声势。
这让吕布很难熬,
在并州狼骑里,谁人不服吕布,指挥起来说谁如臂指使也丝毫不为过,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见这种情况了,
不得不说,这种无人信服的感觉的确令人窒息。
“不能着急啊,”,吕布站起身来,喃喃说道,也不知说于谁听。
“奉先!”,颜良跑了过来,“今日乃是武将演练之日,清河所有武将都会聚集在校武场,这可是你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啊!”
颜良甚至比吕布还要兴奋,
这也要怪沮授,
他只想到了有颜良在,吕布很难在这三万军士中有实权,但他万万没想到,最想让吕布有实权的,恰恰正是颜良。
吕布随着颜良走向校武场,路上三三两两的士卒,看见二人,都会先向颜良问好,随后在颜良的一脸黑线下,再向吕布问好。
武将的思维是很简单的,
就像颜良,
这世上没有人生来就愿意低人一头,但颜良实事求是的说,吕布的武艺的确远在他之上,若是这些人不尊重吕布却尊重自己,那不是变着法的骂他吗。
强就是强,
武将不是因为受到尊敬才强,
而是因为强才会受人尊敬,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校武场上,每个站上去的将领都在用力的拼杀,尽管他们用的只是寻常木棒,但依旧难以掩盖其血性。
行伍之人,想要获得升迁,要么就在战场上用军功来换,要么就只能获得上级赏识,提拔。
并且,
没有任何场合,能比校武场更容易入上级的眼。
校武场上,不少人赤膊对战,
校武场下,则是更多的人评头论足。
若是单单的谈论场上之人表现,倒还罢了,但场上比武,说白了也只是寻常校尉,求一个进身之阶,哪里又有什么好看的,不少人已经开始谈论起风言风语。
“你听说了吗,那吕奉先刚来南皮的第一天,就要拜袁公为义父哩!”
“害!”,另一个士卒小声接话,“这算什么,我听说他连妻子女儿都不要了,平原那边第二天就传出来消息,刘备将他妻子女儿都杀了,你看看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哈哈哈哈......”
吕布何等耳力,瞪了一眼多嘴的士卒,没有发作,
“住嘴!”
一个汉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浑身酒气,扒开众人,走到人群最前方。
“吕将军威名盖世,哪里由得你们这些人胡说。”
这话说得深得颜良认同,连忙向吕布介绍起这人来历。
此人名唤淳于琼,字仲简,生性好酒,喝酒误事更是常有之事,但偏偏在军中有些威望。
颜良平日里,最是瞧他不上,今日他竟然开口替吕布说话,着实令颜良也吃了一惊。
“说吕将军抛弃妻女,你们懂什么,他连自己的义父都能杀,还杀了两个,哪里还能在乎妻女?”,随着淳于琼继续开口,颜良的脸色越来越黑,“吕将军威名震天下,谁人不称一声三姓家奴,你们哪里晓得吕将军的厉害,以后莫要再说,莫要再说!”
说罢,淳于琼摇头晃脑,他本就醉了,此时可以的左摇右摆,更是滑稽,弄得众人大笑不止,连校武场上的二人都停下比试,捧腹大笑。
“放肆!”,颜良当即喝断淳于琼,“军中饮酒已当属重罪,竟然还敢议论军中主将,你是想领罚吗?”
“切,”,淳于琼脖子一梗,颜良就知道这王八蛋的驴劲又上来了,“怎么了,军中主将还不是主公不好意思认他这个义子,这才赏给他的,有甚稀奇,他都做得难道我还说不得吗?”
淳于琼是何人,要是平时,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和颜良说话,但整个袁绍麾下,谁不知道这孙子喝完酒那就是天不服地不服,连袁绍说他都敢顶嘴!
颜良气的不行,挽起袖子就要走上前动手。
还未等颜良有所动作,吕布伸手拦在了颜良胸前。
这并不是吕布的义气之举,他初入袁营,本就无人信服,唯有一身武威名声在外,因此,一直以来也无人相欺。
但今日淳于琼已经骑在他头上,今日若是忍耐下去,那么估计就要一直忍下去了。
“仲简是吧,”,吕布走上前去,站在淳于琼身前,低头俯视,那淳于琼比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