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城头之上,王朗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直指张飞,显然已经被气的不轻,
说句实在的,
若是放在演义之中那个时间段的王朗,这会儿估计早已经被气的口吐鲜血而死了,可现在的王朗毕竟比那时候年轻不少,按李忧的话说,就是心脑血管疾病应该还不算太过严重,
但相对的,
和那时候的诸葛亮相比,张飞现在的攻击力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先生!”,
眼看王朗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的副将连忙上前一步,将其扶住,但完全上头的王朗哪里还能忍下这口气,只见其反手推开副将,一步踏上前去,指着张飞便道,
“你这匹夫!”,
“老夫本以为你是真心讨教,才出来与你辩斗,若是早知你如此冥顽不灵,从一开始,老夫就不该理你这粗鄙狂妄之徒!”,
“呸!”,
听闻这话,张飞轻蔑一笑,
“好,你想辩斗,我就与你辩上一辩!”,
“你王景兴即饱读诗书,我便问你,君子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国有道,不变塞焉,国无道,至死不变,可谓强哉矫,你且说说,此言是何意?!”,
“我去!”,
不等王朗开口,严颜先露出一副诧异至极的神色,要不是时机不对,他是真的想立刻问问张飞这些文绉绉的话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而张飞自然也看出了严颜的不解,
其实这件事解释起来很简单,
往日在平原城时,刘备为了让张飞能够长进些,便将教授张飞经史子义的任务交给了李忧,毕竟在刘备看来,整个平原城中,唯一能够治的了张飞的人,非李伯川莫属!
虽然这个思路十分正确,但李忧在接受这个任务的一开始,确实也收到了极大的阻力,
别的不说,
张飞这种混不吝的性格,就算有刘备和李忧看着,效率也十分低下,本来李忧在这方面就不算特别擅长,加上张飞整个人又是一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姿态,两三个月过去,连论语都没能学完,
而在发现了这一点后,
李忧也彻底改变了教学的思路,将因材施教的方法应用到了极致,具体的操作方法,也是由枯燥的文字灌输变成了彻底的寓教于乐,
也就是是和张飞对骂,
唯一不同的是,
对骂的方式开始变的十分高级,
往往骂着骂着,李忧就会从嘴里蹦出两句十分晦涩难懂的古圣人之言,然后......张飞就不会了,
再然后,
不管张飞的反应是不知所措的呆愣当场,还是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李忧的反应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居高临下,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张飞,不管后者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对于张飞来说,
这种折磨,
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所以,
在李忧这种近乎极端的教育方式下,为了能和李忧骂的有来有回,张飞可谓是刻苦钻研所有的经书史学,不求融会贯通,只求能在与李忧对骂之中不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就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过后,
现在的张飞,
你要是说他是个经学大家,那确实是有点把他太当人了,但若是真想在这些经学上考倒他,那也太过小觑他了!
但同样的,
这种简单的问题自然也不可能难住王朗这种真正的经学大家,
只见他冷哼一声,
厉声说道,
“萤火之才,也敢与皓月争辉,此话出自《中庸》,意思是君子应善为协调,坚守自身,不偏不倚,国家太平清明时,不改变穷苦时的操守,国家混乱黑暗时,亦要到死坚持原则,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被称为君子!”,
“这种学堂小儿都明白的东西,你却在两军阵前拿出来考较老夫,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
“哼!”,
见到王朗上钩,
张飞的嘴角顿时勾起,
只见他轻轻一笑,厉声反问道,
“你这老儿,还敢在此胡说八道,自称经史大家,却只懂其形,不懂其神!”,
“天子征辟你做会稽太守时,你就忠于大汉,甚至不惜和当时的孙家开战,可当曹操征辟你时,你就忠于曹操,大肆鼓吹曹操德行,像你这种毫无原则,只会饶舌的鼠辈,莫说君子,就是当人也不配!”,
“竖子!”,
听闻这话,王朗头上青筋露出,一脸怒意的呵斥张飞,可偏偏,除了“竖子”二字,王朗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张飞,
可凭张飞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哪里会放过王朗,
只见其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
“你这老贼,枉活人世,莫说什么君子脊梁,便是连骨头都没有,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死狗,天子有余威时,你便是汉家之臣,曹操势大时,你便助曹为虐,一根沾着肉腥的骨头就能让你跪地屈颜,像你这等墙头草,真是大汉之耻!”,
“你这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