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官员也跟着向陶尚书行礼致意。
“各位还是尽快回去处理各自公务为好,聚集于此,像什么样子?”
陶尚书沉声吩咐,话语中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各自回到了官署之中。
陆庭樾有意落后半步,跟在陶尚书身后一同离开宫门。
出宫之际,陶尚书轻轻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对陆庭樾说道:“乘坐我的马车一起回去吧。”
陆庭樾点头应允,随后登上了马车。
“这么大的案子,为何事先不与我通个气?”
陶尚书面色严肃,语带责备。
“此案涉及范围广,且性质严重,我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担心万一不成,反而可能连累岳父大人,因此没有事先禀报。”
陆庭樾缓缓道来,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谨慎与思虑。
“你知道吗,惠州府知府与我们家还有亲戚关系?”
陶尚书不满地瞥了陆庭樾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责难。
陆庭樾神色一愣,连忙解释:“这个……我确实不知。在陶府时从未见过此人,及至岭南一行,他也未曾提及此事。”
他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歉疚。
陶尚书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紧紧盯着陆庭樾的反应。
沉默片刻后,听其言语恳切,不禁轻叹一口气:“家中确实有许多亲戚,还没来得及一一介绍给你认识,没想到竟会因此产生误会,引出这般的波澜。”
“这次事件中,除了惠州知府大人,是否还有其他人与我们家老爷子有所牵扯?”
陆庭樾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探问,神色中带着几分警惕与好奇。
陶尚书微微侧头,目光锐利中带着几分审视,落在这位与家族命运紧密相连的年轻女婿身上。
尽管血缘并未将他们直接相连,但眼前的陆庭樾,因着女儿的情分,也算得上是自家人。
然而,对于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人脉网络,他依旧保持着一分必要的谨慎与保留:“没别的了,就是那位惠州知府,你应当有所耳闻。他在官场的地位不容小觑,未来对咱们父子二人的助力非同小可。如今却卷入了这等麻烦事,实乃惋惜之至。”
陆庭樾低眉顺目,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确实,此事对知府大人来说,实在是不幸。”
陶尚书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对晚辈的期许与认可:“罢了,你那颗积极进取的心我自然明白。听闻工部尚书的位子即将出缺,你小子急于立功晋升,眼下这件大事恰好提供了良机。你能攀上工部尚书之位,我内心欣慰无比。毕竟,你是我的女婿,相较于那些平日里难得见面的远亲,你在我心中分量重得多。”
“多谢岳父理解与支持。”
陆庭樾的眼中闪过感激的光芒,声音中透着诚挚。
“记住,下次若有类似的事情,先与我通个气,咱们内外合作,彼此搭把手。”
陶尚书的手轻轻拍在陆庭樾肩上,传递着信任与鼓励。
“谨遵岳父教诲,我会铭记在心。”
陆庭樾恭敬应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陶尚书轻叹一声,目光变得深远:“哎,就连工部尚书都要告老还乡了,吴大人怎么就不愿放下权力,去享受那宁静的晚年呢?”
陆庭樾沉吟片刻,低声分析道:“在我看来,江首相在朝中为我们挡风避雨,确是不错。然而,位高权重者虽风光无限,却也处在风口浪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高处的寒冷,恐怕只有站在巅峰的人才能体会。”
“嗯,此言不虚。”
陶尚书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似是在思考着更为深远的东西。
马车缓缓停靠在吏部巍峨的大门前,二人下车。
陆庭樾行礼辞别,目送陶尚书步入衙门后,才转身迈开了坚实的步伐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透露出不屈的意志。
案件一旦有了眉目,他便火速通知了蔡语嫣的外祖家。
那是一个身体硬朗,海上经验丰富,拥有强大船队的家族。
得知孙女的消息,蔡语嫣的外祖父立刻派人前来京城接应。
此刻,几位舅舅已率人抵达。
陆庭樾递给蔡语嫣两百两白银,作为她随舅舅返乡的盘缠。
离别之际,蔡语嫣向白洛表达了由衷的感谢:“这段日子承蒙你照顾,这是我新绣的屏风,留作纪念吧。”
屏风双面绣工精湛,一面绣着“万事如意”,另一面则是同样寓意的设计,两者风格迥异,却又和谐统一。
圆润的屏面坐落在方正的底座上,既显精致又不失大气。
白洛收下屏风,心中满是感动:“日后若再到京城,尽管找我。”
蔡语嫣点头应允。
白洛早已安排尚衣局为蔡语嫣预备了适合初春时节的衣物,北方春寒料峭,而江南早已温暖,这些衣物恰好合宜。
次日,白洛送别蔡语嫣,随后前往向陶慕雪请安。
陶慕雪拉过白洛,轻声询问:“瞧瞧,我脸上的疹子还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