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小厮送上茶水、精美点心,以及一盘色泽诱人的新鲜水果。
陶慕雪舒适地倚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今日唱的是哪出戏?”
“今天上演的是经典剧目牡丹亭,男主角柳梦梅由白承逸担纲。”
“我没问主演是谁。”
陶慕雪轻轻摆弄着手帕,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小厮。
小厮识趣地赔笑行礼,默默退出了房间。
开演前夕,包厢的纱帘随风轻扬,装扮得华美异常的白承逸踏进屋内,屋内氛围因他的到来而更添了几分戏剧的韵味。
“好久不见你来这儿了。”
白承逸的声音清亮如同初夏的溪水拂过光滑的美玉,清脆悦耳,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在灯火映照下闪烁着异彩,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前阵子身体不大好。”
陶慕雪本是对那些风流浪子不大感冒的性子,此时却在白承逸的温柔攻势下,语气不自觉地温软了起来,像春风化开冰面,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瞧您这精神头,哪里像是生病的人,依然美得跟九天下凡的仙女似的,花容月貌,不让春光。”
白承逸的眼神里满是玩味,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而又不失真诚的笑,让人难以抗拒。
这样的话语,若是平时,陶慕雪定会毫不客气地呵斥回去,但此刻,在这微醺且带着些许暧昧的氛围里,那些话语却如同春日里绵绵的细雨,恰好滋润了她内心那片久旱的心田,让她心头的防线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陶慕雪只觉得身体一阵酥软,嗓子发干,任何反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只能以一个娇嗔的眼神瞪向白承逸,那眼神中既有无可奈何,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蜜意。
“日夜思念,却无处寻觅,白日煎熬,世间情爱最难言表。玉茗堂前,早晚以红烛迎接,欲借山河之壮丽,映衬美人之姿,只愿相思不被辜负,共步牡丹亭下的三生石路。”
白承逸用那细腻婉转的戏腔吟诵着,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如丝如缕,绕梁不绝。
吟毕,他又深情款款地望向陶慕雪,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小生就此别过,愿君安好。”
说罢,白承逸行了一个标准的戏曲大礼,姿态优雅,翩然退出,其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倜傥,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谦谦君子,风度翩翩,让观者无不为之倾倒。
不愧是常演小生的角色,白承逸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说不尽的风情与韵味,他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化身成了古往今来那些才子佳人传说中的宋玉、潘安、曹植,才华横溢,风流自成一格。
随着戏剧的高潮落幕,陶慕雪调整坐姿,怀抱着柔软的丝枕,完全沉浸在了这场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之中。
“为你宽衣解带,轻抚袖边泪珠,只愿你柔情相拥,共享这片刻温馨时光,让岁月静好,情深不负……”
“遇见你,紧密相依,缓缓缠绵。恨不得合二为一,让这份纯真情感如同晨露般清新脱俗,又如夕阳般绚烂夺目,燃烧至最后一刻……”
“美人如云,羞涩似雨后彩虹,今夜更是温婉动人。入眠之时……细腰似春日里柔韧的柳枝,锁住彼此心中那份深深的情意,交织成一场永不醒来的绮梦……”
陶慕雪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柔乡的梦境,四周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心中的那份悸动异常清晰。
曲终人散,陶慕雪全身酥软无力,眉宇间洋溢着娇媚与春意的交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盛大的花事。
“夫人,客人们都差不多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启程了?”
侍女绿阑轻声提醒,声音温和而关切。
陶慕雪轻轻叹了口气,依靠在绿阑的扶持下缓缓起身,腰肢轻轻摆动,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仿佛还在留恋那个虚幻而又美好的瞬间。
“绿阑,秋分,你们先去马车那边等我。”
陶慕雪终于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舍与无奈。
绿阑与秋分遵命退下,陶慕雪则看似眷恋地环视着戏楼,脚下的步伐愈发拖沓,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不可名状的奇迹发生。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白承逸的身影忽然从厢房中走出,两人不经意间正面相遇。
白承逸眼疾手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伸出双手,稳稳接住了陶慕雪因身体不适而略显摇晃的腰肢。
他的双手温暖而有力,让陶慕雪的心湖不禁轻轻荡漾,身子微微一颤。
“是在下的疏忽,冒犯了姑娘,还望见谅。”
白承逸在陶慕雪腰侧轻轻一点,示意自己并无恶意,随即松手,礼貌地退后几步站定。
陶慕雪垂下眼帘,以一种微带责备的语气轻声道:“以后走路可得小心些。”
“是我的粗心大意,满脑子都是佳人的倩影,竟然忘了注意脚下。幸而上苍眷顾,让我得以再次与她相遇。”
白承逸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凝视着陶慕雪,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层层伪装,直达心灵深处。
“胡说八道!你是入戏太深了吧?”
陶慕雪故作生气,手中的手帕轻轻挥动,嘴唇微微撅起,转身欲走。
“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