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无力感如乌云密布,层层地包裹着秦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自二哥失踪后,再次经历这种感觉。
冬夜的天空总是那么干净,无数颗星星布满了天空,像无数双眼睛俯瞰整个大地,秦沫坐在屋顶,举起酒杯笑着和它们干杯。
她的酒量不太好,没喝几杯就醉了。
风很大,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她浑然不在意,喝着喝着干脆躺了下来,望着那些璀璨的星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叨唠:人为何会变呢,怎么能变成谁也不认识的模样呢?
苏瑾州,呵,苏瑾州你就是个混蛋,是个王八羔子 ,我咒你,咒你……
醉酒的秦沫理智已经不怎么清楚,却还是对那个男人说不出太狠毒的话。
御书房,苏瑾州心不在焉地批阅着奏折,看着哪儿份都心烦。
大太监王全在一旁伺候着,已经偷瞄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住劝道,“陛下,要不您还是亲自去哄哄吧,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出个好歹,心疼是您不是?”
侍卫已经来报了好几次,皇后在屋顶上喝酒,喝得有点凶,有点醉。
喝着喝着还喝躺下了。
屋外起了风,还下了毛毛雪。
谁也不敢劝,谁劝皇后揍谁,出手贼狠。
开始,苏瑾州只是让人看着秦沫,还能气定神闲地批折子,渐渐开始看不下去了,上面的每个字都是她伤心欲绝的脸。
他的心跟着疼,恨不得马上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风越来越大,拍的门啪啪作响,苏瑾州苦笑一声,还是迎着风走向了那个怎么说都是相欠的人。
冷风吹进衣领,顺着脖颈往下,钻进新鲜带血的伤口中,涩涩的疼。
那是秦沫方才抓的,咬的,她问他,为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心狠,手辣,无情。
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是她没看清他。
是啊,要是他一直这么恶劣,她又怎么会喜欢上他?
苏瑾州抱着秦沫往养心殿走,一路上,又再次被又挠又咬,骂他的话就没停下过。
两年前他那样对他,她都没有这般过,他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嘉和。
她对他一定是失望透顶了吧。
他任她打骂,甚至她拿出匕首对着他的心口, 都没躲闪一下,她让他一起陪着疼有什么不行呢,只是他知道的,她下不去手。
两人一起睡了那么多个夜晚,她要是想要他的命,不是没有机会。
他的姑娘对他,还是心软的!
宫里已经开始布置,虽说还有几日才过年,却已经见了喜庆的氛围。
这是苏瑾州称帝的第二年,也是第二个春节,听说苏瑾州下了命令,这个年一定要搞的隆重些,从装饰布置,到年夜饭的细节安排,他都亲自过问着。
秦沫蔫蔫的,对此毫无兴趣,二哥失踪以后,爹爹就再也没过过一个年,年对一个残破不全的家来说只是让创伤加重了些。
过年,她想回家陪爹爹去 。
但苏瑾州大概也不会放行,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出的去。
每个月十九,是后宫发放月银的日子,因为赶上过年,便连着下月的一起发了。
凤仪宫里,宋婉婉亲自送的,她一改往日的姿态,又恢复了秦沫刚来时那种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脸上戾气全无的她,倒是与贵妃的富贵端庄样越来越相合了。
“皇后姐姐,以前是妾身逾矩了,是姐姐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妹妹给姐姐赔罪了!”
宋婉婉给跪在地上给秦沫磕了两个头,那诚意足的,脑门子都瞌红了。
秦沫冷眼瞅着,不收着,也不拒绝,那娘们儿坏心眼子一捞一大把,谁知道她唱的又是哪出戏。
宋婉婉刚一进屋就把月银放到了桌上,那时秦沫还没啥想法,反正这钱呢也不是发了一次了,宋婉婉都当家做主两三个月了。
偏偏临走时她说了那句话:姐姐,要是需要用银子跟妹妹说,我让库房给您支。
秦沫觉得有些恼火了,嘿,怎么苏瑾州把她弄宫里来,花个钱还得经别的女人批准,我呸!
在这之前,秦沫是挺讨厌宋婉婉的,但是她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想弄死她的念头。
以前,秦沫觉得苏瑾州身边就得有个这样的女人闹腾,越闹腾越好,越不让他省心越好。
秦沫有个缺点,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婉婉礼貌带对她,她也得有点风度才是,于是为了不辜负宋婉婉的好意,她十分和蔼地笑笑,抠着短的不能再短的指甲,叫住宋婉婉。
“大过年的,我正缺银子花,那就先送一万两到凤仪宫吧,如果还不够的,再让人和宋贵妃去要。”
“一万两?“
宋婉婉脸上勉强还带着笑。
“怎么,贵妃觉得少吗,那就先两万两吧!值得送一回!”
宋婉婉的脸色又难看了点,“皇后一年的俸禄是两千两,您这一次性就要两万两,不符合规矩,妹妹做不了主,得呈折子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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