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婉当了两年侧王妃,又进宫了一年多,深知豪门大宅内斗的惨烈,也亲自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人,但听了刘嬷嬷的话,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庆幸苏瑾州不是那样残暴的男人。
也对嘉和生出了些许同情来。
本来她跟嘉和也没什么过节,不过是看着她和秦沫走的近,一口一句皇嫂的叫着秦沫,却从来跟她保持着距离,叫她也不像叫秦沫那样亲切,拉拢又拉拢不过来,心生了些记恨罢了。
现在,那种记恨早已一扫而空了,嘉和就是一个可怜的弱者,还是一个即将要远离她,已经预见结局的悲惨角色。
又有什么好记恨的呢!
夜已经很深了,御书房,苏瑾州还在忙碌,连带着苏瑾瑜也没有出宫,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也在聚精会神地奋笔疾书。
两人没有什么交流,整个御书房除了偶尔的轻咳,只剩下袖口摩擦桌案之声。
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随着是大太监王全急切的声音,“皇上,贵妃娘娘不见了!”
苏瑾瑜和苏瑾州同时停下笔,苏瑾瑜先苏瑾州一步,拧着眉问道,“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不见了?”
“刚才,琉芳殿的刘嬷嬷来报,说晚上贵妃娘娘早早就歇下了,守夜的宫女半夜发现床上没人,整个琉芳殿及附近的宫殿都找遍了,也不见贵妃娘娘的人影,守门的护卫说见见娘娘出去……”
苏瑾瑜神情严肃地看向苏瑾州,“我让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苏瑾州摆摆手,一脸的淡然,“不用!”
苏瑾瑜:“……”
这么大的事,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亲自去看看!”
说着,苏瑾瑜大手一捞,眨眼之间,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氅已经整齐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王全要跟着去,也被苏瑾瑜制止,让他好好在御书房伺候宁王。
苏瑾州走后,王全不解地问苏瑾瑜,“老奴咋看皇上一点不着急呢,倒是把我下了一身汗。”
苏瑾瑜已经恢复淡然之色,“这不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有啥大惊小怪的。”
王全:“这话用的真对!”
苏瑾州出了御书房,带了五六个护卫去找人,他自己先去了琉芳殿,又仔细问了一下各方面的细节,大家都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也就是说 宋婉婉不是自己出的琉芳殿,而是被人劫走的,那人武功应该不低,能在护卫眼皮子底下飞檐走壁,也能很巧妙地避开他们。
找了半个时辰后,一点线索也没有,有人提议多派些人手,贵妃失踪,这是何等的大事,皇宫这么大,几个人的力量太小,找晚了,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贵妃的美貌可是天下人皆知的事,万一劫走她的是冲着美色来的,救晚了,被玷污的可能性也增大了。
毕竟有人心里就是很不服凭啥皇帝能三宫六院,能娶全天下所有漂亮的女人,就是想尝尝皇帝的女人啥滋味。
苏瑾州却不同意,理由是这事不能大肆宣扬,一是有辱贵妃名节,一个人女人半夜无缘无故失踪了,纵使是被迫的,被太多的人知道也不好。
第二,要是要让有心之人听到,不都得以为皇宫守卫系统不过尔尔,想试试能不能翻墙进去偷个宝贝啥的,岂不乱了套。
几个侍卫点点头,觉得皇上说的挺有道理的,可同时是又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但他们哪敢再说啥,皇上让咋干活,就咋干呗。
苏瑾州给每个人又都重新分配了区域,自己则在琉芳殿四周转悠起来,一个大活人被带出一座宫墙很高的宫殿,哪会一点痕迹也留不下。
找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了几个脚印,顺着线索,一路追到一间地下室,还真把人找到了。
地下室没有窗,只有一道门,墙上还残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血迹,宋婉婉被捆着双手双脚,嘴巴被一个厚厚的布条勒住,正瑟缩地坐在地上发抖,那张精致的脸上已经被鼻涕眼泪糊住,见有脚步声,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后又紧紧地闭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屁股也跟着往后蹭,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像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儿。
“宋婉婉,是我!”苏瑾州叫了好几声,她才哆嗦着重新睁开眼睛,等她看清是苏瑾州时,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里露出希翼的光,含糊不清地叫他,眼泪更加汹涌地往下流。
苏瑾州向前解开她嘴上的布条,得以说话,她哇地哭了出来,像是受尽了天下所有的委屈,“皇上你可来了,皇上,吓死臣妾了,呜呜呜……”
哭了半天,发现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解开她手脚的意思,并且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她止住哭声不解地望着他,哽咽着问,“皇上,怎么了?是不是臣妾的脸都哭花了,您都认不出臣妾了?”
“怎么会,贵妃这张脸就是化成灰,朕都认得!”
宋婉婉吃惊的嘴巴张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在苏瑾州脸上看到了“厌恶”,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是对她的!
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他说什么?说她化成灰 他都认识她!
他怎么能对她说